“小子,别跑,杀了这么多人,今天跟我们去见官吧!”

看着冲过来的人群,即墨溯朗一把将狻猊推开,伸手将它挡在身后。

“狻猊,快跑,回到森林中,别被他们抓到你。”

狻猊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它上前,趁着即墨溯朗没有注意,将即墨溯朗的一只手按在自己头顶,一阵眩晕感袭来,即墨溯朗不可置信的看着狻猊奔跑而去的背影,身子缓缓滑下,倒在了雨泼中。

雨还在下着,就像是老天遇到了特别伤心的事情一样,大雨一瓢一瓢得往下倒,整个潼关镇的遇到了几年来最大的雨季。

雨是在第二日中午时候才停下来的,没有预料中的天灾,只是公堂上的人祸不断。

“王妃,您快去看看吧!这回是真出事了,咱们世子在大牢里呢!”范卓急匆匆的跑进王府后院,招呼都没打,直接冲向乐正羽平时研习医术的屋中,破门而入。

“你慢慢说,世子怎么会到了大牢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乐正羽坐直了身子,看着离她最近的紫衣,紫衣意会到自家主子的意思,俯身走了出去。

“师父,昨天夜里又有人遭受了野兽的袭击,死相极为惨烈,死者是街上成衣店的老板还有几个种田的庄稼人,是在昨晚被发现的,雨水都把痕迹冲淡了,可是从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还可以看得出确实是野兽所为。”

没等范卓解释完,乐正羽直接开口道:“世子在现场,被当成是杀人犯被抓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可是今天的雨是在是太大了,既不好出去搜寻证据,也不好去申案,我也是今天偶然间听到刑部的人谈论起来才知道那被关起来的人是世子。”

“这件事王爷知道了吗?”

看着乐正羽不慌不忙的模样,范卓一颗心才稍稍安顿,他本以为世子好不容易才得以归来,现在被莫名其妙抓到大牢,那可是要气坏自家师父的。

即墨罹自己定的法规,反是被以各种名义抓进大牢的人,不管是不是杀人犯罪,都要记录在册,包括犯罪缘由,时间地点,若再次犯罪,那会罪加一等。

“王爷?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第一时间知道就来通知王妃了,王爷那边,还不知道。”

范卓也是一头雾水,这刑部怎么就把世子抓进去了呢?世子平时善良的连只鸡都不舍得杀,也不知道这几年在哪里受了那么好的家教,作为罹王府的世子,就连现在的小奶娃即墨溯莨,都开始帮厨房大娘杀鸡了。

此刻躺在牢房阴暗潮湿的地上,即墨溯朗闭着双眼,感受着狻猊的疼痛,狻猊在临走时,强行给他输入脑中一段自己这许多年来所经历的记忆。

那是在自己离开的最初几年,狻猊开始慢慢绝食,不跟人交流,身子也在慢变小,府中人也是束手无策。

第三年的时候,狻猊找到了时光隧道开启的空隙,他任意破坏了时光隧道的规则,破空而入,时光隧道的守护者给予了他该有的惩罚,那便是从今往后,狻猊必须在人间流浪一段时间,在冥界受到烈火的焚烧。

可能狻猊如今那一身火红的毛发也是那时练就的,他知道狻猊生来肯定不凡,可是他也知道狻猊也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承受得了那么痛苦的折磨。

从前他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狻猊不小心被王府后院里一个工匠遗留的钉子扎到了脚掌心,夜里哼哼唧唧的翻来覆去,疼的睡不着觉,那时它真是特别害怕疼痛。

即墨溯朗想到小时候他坐在狻猊身上的情景,嘴角不由得抽动,那时候别人都害怕它,可他不怕,谁都不知道,他们偷偷割破手指,歃血为盟。

想到小时候他最神气的场景就是坐在狻猊身上,绕着大街小巷四处招摇,谁人都知道这是罹王府的小世子出来了,人们只是在一旁驻足观看。

有时候偶然遇到了父王,他会面无表情得将自己一把抱上马背,然后狻猊屁跌屁跌地跟在后面跑,他一直知道,父王是很看重自己的,自己是他的希望,是他的骄傲。

狻猊在人间被欺凌被打骂,在离开自己的那几年,他冬日没有可以避风避寒的暖窝,夏日没有乘凉的大树,全身毛发不似曾经那般雪白,它从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变为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