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青年箭术赛时间有所推迟,初级选拔赛定在了八月末,刚好是临开学的前两周。

王老板从七月就开始忙活这次的箭术赛,不但自己努力练习箭术,还亲自设计了应援服装和横幅,就连车都喷了定制的卡通弓箭彩漆。

到了初赛当天,尚武箭馆所有人员在王老板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天刚蒙蒙亮就集合在了箭馆,整装待发。

田澄手里拿着刚发下来的应援服装,站在喷得花枝招展的彩车面前,目光在车和衣服上来回移动,一时半会儿间竟难以评价哪个更辣眼睛。

“老板...您那机智的小脑瓜,是怎么想出用荧光粉搭配沉默黑这样令人惊叹的配色方案的?”

王老板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还在洋洋自得:“好看吧?惊艳吧?亮眼吧?就这闪闪发光的粉色,我就不信了,今年拍视频我们还会被无视掉?要做就做全场最靓的崽!”

亮瞎眼的崽。

田澄在心里犯嘀咕,嘴上却也没说啥,并没有驳了王老板的面子。

她多多少少有点理解王老板的心情。

箭术赛每年都会有转播,还能录屏。去年田澄没机会去现场,也没法看直播,只能等高考完看录播。

然后便发现,在一众参赛选手中,傅例是表现最优秀最抢眼也是最低调的选手。

他强悍的实力和出色的外形让人无法忽略,可师承的箭馆又毫无名气,是个完全让人忽略的存在。

全景镜头扫过观众席的时候,各大箭馆协会的后援团声势浩大,一个赛一个的夺人眼球。尚武箭馆淹没在人山人海里,镜头都找不到。

每年比赛完,都有大大小小的箭馆协会过来挖人,出高价诱人的待遇条件想让傅例离开尚武箭馆,甚至当着王老板的面直接挖墙脚,王老板气得脸都歪了。

“哼,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说我们箭馆阻碍了小傅的前程,都是胡扯!胡扯!这些家伙懂个屁呀!小箭馆怎么了?没名气怎么了?就老王我和小傅这生死之交的感情,他这朵鲜花就爱插在我这牛粪上了怎么滴!气死他们!略略略!”

田澄职业假笑:“老板英明神武!老板您说得对!我从没见过像您这么霸气的牛粪!这还不得迷死傅例这朵小鲜花!”

霸气牛粪王老板有没有迷死傅例这点田澄不清楚,但她多多少少能猜到傅例为什么一直待在尚武箭馆。

纯粹是懒。

方圆几千米内,离家属院最近的箭馆,就只有尚武箭馆了。

田澄时常怀疑,傅例是不是有恋旧情节,对家属院旧宅情有独钟。

市区新房子不住,偏要自己一个人跑回破旧斑驳的家属院住。市区最好的重点高中不去上,非得跑回来跟他们一起上家属附近的高中。

所以她合理怀疑,离家属院最近的尚武箭馆对傅例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她可不会把这些告诉王老板。人嘛,就是得居安思危才有干劲,才能时刻绷紧前进的弦。

干净满满的王老板确实绷得很紧,紧得有点儿过头了,车都还没开出,就要求大家换上那死亡配色的应援服,并自己做出先锋模范作用,一口气套上了应援短袖,勒得肚子上的肉抖了三抖。

“快换上啊你俩,态度要积极,思想要端正哈,要时刻记得,今日我们要打的可是一场硬仗!”

田澄和张霖面面相觑:“所以只有我们三个穿?傅例和徐教练呢??”

王老板:“他们有比赛服,没那个福气穿,快换上别废话。”

“......”

田澄不情不愿换上了,张霖也一脸生无可恋。

就这么折腾了一阵,王老板终于满意了,雄赳赳气昂昂载着一车人出发。

箭术初赛在隔壁引水市举行,从堪运市过去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王老板计划得好好的,要赶在最早的时间进场,选最好的位置观赛,却不想半途遇到高速事故,耽误了大半天,等终于到赛场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山人海了。

几人刚从停车场出来,迎面遇到另一箭馆的人,擦肩而过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傅例??你也来参赛吗?这么巧。”

是个长相秀丽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应该也是大学生。

她这一声惊呼,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乌泱泱一群人,都穿着同款式的另一箭馆的会服,田澄瞬间理解了王老板的良苦用心。

数量和质量都没法战胜,只能用猎奇的方式来拔得头筹了。

果然,那个女孩儿的目光只在傅例身上停留了一秒,很快就移向了她,和同样尴尬得脚趾扣地的张霖。

“这是你们的会服吗?好有特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