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凌刚和安其修分手,正赶在去评武场的路上,一个黑袍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掳走”。

同一条道路上的人都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继续各做各的。

此时训练区森林分区的某个角落,伊凌惊魂未定地从黑袍人的怀中弹开,心虚地偷瞄着他胸前隐约可见的油渍——是的,她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把嘴擦干净。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不是?毕竟是师父一声招呼不打就将她带走了,而且他的瞬移还有失水准,不然她也不会被瞬移过程中强大的冲击力拍到他身上。

看来师父上次消耗很严重啊,这都几天了还没恢复好。

“师父,今天不是休息日,您怎么也来了?”伊凌心想难道师父是担心她的安危?

“我注意到你这几天的修炼速度有些异常。”黑袍人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

“呃……什么叫异常?”她不明白,难道师父还要指责她修炼得太快?

“一味只顾提高修为而忽视技巧实战,是为舍本逐末,这根本违背了我要求你的初衷!”他说着说着声调不由提高了几分。

“师父的要求提得可真是轻松!”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她的叛逆心理似乎顿时被激了起来。

师父既要她实现两年成为法帅这样一个近乎不可能的任务,又要她同时不能忘记实战,是要把她逼疯吗?

“我让你开灵之前成为法帅是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但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发挥出匹配的实力又有何意义?你忘了第一次和傀儡的战斗吗?”他不觉皱了皱眉。

她没忘,那次战斗她拼尽全力和傀儡斗得浑身乏力,连站都站不稳。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师父说的道理,但是她开始害怕了——她这一年里没少花心思在修炼上,也只是堪堪跨入法将中阶,而进阶难度是随着修为提高而提高的,她真的害怕自己来不及!

原本她已经对那个目标有所松懈,想着明年即使来不及修炼到法帅中阶,也可以求师父通融一下。

只是如今直面过生死,她如何还能像以前那样得过且过?

“我没忘……可我真的做不到……”她委屈道,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的神经这几天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每天都要计算一遍修炼进度,就连睡觉也不安稳。

他叹了叹气,放软了语气:“你要相信师父对你的要求是合理的,师父收了你也是要对你负责的。”

“可是我用了一年才、才从法师中阶升到法将中阶,怎么可能来得及嘛!呜……”说着说着她有些哽咽,要是师父还像刚才那样强硬她可能还能强忍着不哭。

他下意识抬了抬双手像是要做出抱她的动作,但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即使你十八岁不能开灵,我也还是你的师父。”他尝试安慰道。

然而他没想到事情变得更糟了。

“呜哇——我要开灵!”原本还在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师父你果然也觉得我做不到了!”

“欸?不、不是,我是说即使,即使,你懂吗?”他一向淡定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局促,他清楚自己不会安慰人,但没想到能把人安慰得大哭。

他在想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告诉她这套十八岁开灵的理论其实是胡诌的?目的只是给她一个奋斗的动力。

“我不懂!呜哇——”她沉浸在悲伤中,竟耍起赖来。

好在师父似乎是见她正伤心,并没有计较她的没大没小,反倒继续安慰着她。

“我知道你经历了前几天的打击有些太紧张了……”然而他这句话似乎又触动了她的回忆。

“当时那个白额狼蛛要杀我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反抗逃跑的能力,”她陷入回忆的恐惧中,“就连触发了玉佩的绝对防御,我也不知道怎么逃离他的结界……”

有些事有些情绪当时没有察觉,事后细细回想起来才让人愈加后怕。

“它还只是晏兴国通灵师协会一个分部的人,若是我以后开灵招来各方势力眼红……”

“就算我开灵的时候已经是法帅又怎么样,那些势力难道就找不到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来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