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们迟点说,眼下还有麻烦要解决。”

此时他还在认真地计算他一个人带着安其修(伊凌进入空间宝器之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他不知道,现场有人比他更焦躁。

邦拓嘉措心知大势已去,只得先试探对方的态度再做打算:“欧阳斌,你窃取我逆生门圣物,我劝你速速归还。”

武少祺冷哼一声,不明白行动起来一向不多话的他们怎么有心情先对他声讨一番,说:“你们怎么不提邦拓泽仁窃取我逆生门主之位的事?”

“你们将门主之位归还,我自当归还圣物。”

按照他的逻辑,最后这玉龙圣剑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中。

他直呼摄政王姓名,惹得三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是很愉悦。

辰岳尊者沉声应道:“逆生门本就是邦拓皇室创立的,摄政王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家的东西,你和你的师父才是鸠占鹊巢!”

武少祺“呸”了一声,怒道:“逆生门只属于第一代邦拓皇邦拓炼,他不在了,逆生门就和皇室一点儿关系没有。你们在我面前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有什么意思?”

辰岳尊者还要回骂,被邦拓嘉措拦下了,他的目的可不是贪图一时痛快和对方争论个高下。

邦拓嘉措的语气丝毫不受氛围影响,单刀直入:“逆生门归顺皇室已成定局,你拿着我们的圣物没有任何意义。”

武少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留着圣物的意义。

见他有些动摇,邦拓嘉措接着说:“难道说,你要用它颠覆邦拓炼一手创下的邦拓盛世吗?这岂不是违背了你和你师父的初衷?”

“大局已定,何不顺应?”

不得不说邦拓嘉措在劝人这方面是有点本事的,从武少祺被气得不轻又无法反驳这点就可以看出。

如果对方坚持和他争个对错,他可能还不至于哑口无言,但是对方提到的是仅靠他一人无法改变的时势,他就只有气结的份,气的是他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你胡说!逆生门不曾归顺!”

只要他联系上旧部,就一定可以重掌逆生门,他坚信。

邦拓嘉措嗤笑道:“世事难料,你躲了二十年,又怎知逆生门没有归顺?更何况,在他们眼里,你才是抛弃他们的人啊。”

武少祺再次动摇了,这次连身形都有些不稳。

是啊,是他自己躲起来的,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重回那个位置,他都没有去争取,是他自己不想再过那样隐于黑暗、刀头舔血的日子。

被说中了心事,他感到一阵恐惧。他恐惧死去的师父的亡灵,没有人知道那是他每夜的噩梦,师父斥责他安于享乐、不顾逆生门大业。

他每次都借口说是逆生门先背叛了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殊不知他心底深处正期待着这样的一个借口,这样一个可以让他心安理得过平常日子的借口。

二十年了,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邦拓嘉措见自己的劝说有效,乘胜追击:“放手吧,何苦伪装得这么累,对你、对逆生门、对皇室都没有好处。”

武少祺下意识地反驳,但是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有多么无力:“逆生门……创立之初就是为了辅佐邦拓皇,帮助他处理朝政……”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些什么了,只是内心还在抵触,不愿意放弃,那样一来就等同于承认他自己的错了啊。

邦拓嘉措还在引导:“逆生门是邦拓炼一人的逆生门,是为辅佐他而存在。”

“他的子孙后代并不需要逆生门,逆生门反而成了威胁。”

“邦拓炼之后,逆生门就该消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