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言笑道:“昨日彦宸还跟我说,让我们给你准备嫁妆呢。”

嫁妆?

张若梅脸色骤然一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傅氏。这是要让她嫁人,而且还是彦宸表哥要她嫁人?彦宸表哥为何要让她嫁人?难不成彦宸表哥还因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傅氏又道:“我与你外祖母琢磨着,你彦宸表哥四月份要成婚,你的婚事最快也要排在下半年。”

下半年?

张若梅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问:“舅母,您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温老夫人见状,也只当她紧张,嗔怪地看她一眼,笑道:“若梅,你这孩子有了心仪之人,怎么也不跟外祖母说?若不是你彦宸表哥无意间看到,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张若梅听罢,心中一慌,袖子里的手紧紧捏着袖口,总感觉自己见了蒲明达的事被彦宸表哥看到了。

她脑子里在飞快回忆着当时的情形,那天她戴着帷帽,就只有出雅间时是一起出来的,莫非那时被彦宸表哥瞧见了,所以彦宸表哥误会了?

须臾,她将目光移向别处,言语苍白地否认:“外祖母,什么心仪之人,我哪有什么心仪之人啊?彦宸表哥是不是看错人了?”

她这番否认,在温老夫人眼里就是心里别扭,觉得自己未婚夫已故,就该终生不嫁,即使遇上心仪之人也不敢想嫁人的事,怕招人非议。

温老夫人越想,就越是心疼这个外孙女,道:“若梅,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包袱,钟公子去世了,你有嫁人的自由。”

这时,傅氏也接话道:“上元节那晚,你彦宸表哥在望月楼见你与一个年轻公子一起,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他看你上了有温家标志的马车,才确认自己没看错人。”

傅氏的话宛若晴天霹雳,让张若梅如遭雷袭,登时脸色煞白,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氏:“舅母,彦宸表哥,他、他都看见了?”

傅氏轻轻颔首,回应说:“那蒲公子你彦宸表哥也派人查过了,是个上进好学的青年,又是当年赫赫有名的蒲将军的曾孙子。”

傅氏话音落下,张若梅脸色惨白如纸,心中复杂难言,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话辩解。

后悔吗?

肯定是后悔的,若是时光能倒流,让她再选择一次,她绝不会在上元节去见蒲明达,若蒲明达还是缠着她不放,她不介意将此人送去见阎王,也不会让此人出现在彦宸表哥面前。

温老夫人也察觉到外孙女的不对劲,见她脸色苍白,紧紧抿着唇,心下疑惑,担忧地问她:“若梅,你怎么了?”

张若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外祖母,我……我跟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傅氏对她这番反应很是不解,和颜悦色地开解她:“其实你也不必害羞或者觉得难为情,你们两情相悦,舅母和你外祖母也替你高兴都来不及呢。”

张若梅音量突然拔高:“我没有跟他两情相悦!”

此言一出,温老夫人与傅氏当即愣住,对她的极力否认很是费解,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见她白着一张脸,紧抿着唇,眉头紧蹙,眼眸里带着戾光,使得这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二人又是一愣。

若梅性子温婉,平时说话都斯斯的,从不大声说话,今儿这是怎的了?

见两位长辈被自己吓着了,张若梅心中越发慌乱,忙调整情绪,扬起一抹僵硬的笑:“舅母,我……这其中有误会,我没有与他两情相悦,真的没有。”

傅氏言笑道:“昨日彦宸还跟我说,让我们给你准备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