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复杂地展开信纸,当看到信上的字迹时,当即一愣。

今天的信仍是一句话,可字体却变了,这封信用的是行楷,这手字写得飘逸自如,这字迹似乎在她爹的房里见过,是某位法大家的字,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临摹这位法家的字给她写信的。

信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是一句表达入骨思念的诗句,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对方却不用字迹本来写的字,特意临摹别人的字给她写信。

看着上面的字,秦绾妍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却又不太确定,遂吩咐道:“梅枝,你去吩咐守门的人,若明天再有信送来,让他务必留下送信的人,我要盘问清楚到底是谁送来的。”

梅枝先是一怔,旋即点头应声。

次日之时,秦绾妍再一次收到那人的来信,并把那送信的人留了下来。这回送信的不是乞丐,而是一个小男孩,经一番询问,得知对方是个男子。

她神色微微一变,急问:“是个怎样的男子?”

小男孩年岁不大,想了好半响才想出形容的语句,但也形容得不到位:“长得挺高的,也挺白的,蓝色衣服。”

秦绾妍听后沉默,这样的人,在京城随处可见。

默了半晌,她又问:“那他除了这个之外,可有别的特点?”

小男孩又想了想,回道:“那位哥哥长得好看。”

秦绾妍听罢,便知问不出什么来,从他的话中,越发觉得是自己猜测的那样,便向梅枝递了个眼色。

梅枝马上意会,从荷包中取出几颗银制的花生给小男孩,然后送他出去。

秦绾妍拿着信回蒹葭院,拆开信封取出信纸,仍然是用浣花笺写的信,信上写着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话:吾愿用三生烟火,换汝一世迷离。

这封信依旧没有署名,上面的字迹甚是熟悉,如行云流水,笔酣墨饱,走笔如蛇,精熟至极,既大气又飘逸。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手紧紧捏着信笺,脸色瞬息万变。

这是温彦宸的字!

这厮大概是猜到她不会看他的信,前两次特意故弄玄虚,第三次猜到她会有所察觉,干脆用他自己原本的字迹。

真是阴魂不散啊,她说不想再看见他,他没出现在她面前晃悠,但写信骚扰。

生了许久闷气,秦绾妍把前两封信也拿出来,连带今日收到的,直接撕成碎屑,纵然心里不舒服,也不回信骂他,省得他没完没了。

那厢,温彦宸等了两天,没等到半点动静,便知自己已经失败了。

目光幽幽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薄唇轻启:“姓云的,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她不但没理我,反而更生气了。”

云星瑜脸皮子一抽,道:“这还能怪我?是你自己造的孽,把人家小姑娘惹恼了。”说着,他好奇地问,“彦宸,你到底做了什么天理难容之事,她那么喜欢你,现在却不想要你了?”

温彦宸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因为性子太寡淡。”

是的,性子太寡淡,在梦里的那三年,他性子很淡。

虽然不是这辈子的他亲身经历,但也能看出那个‘他’其实对绾绾是不同的,对她的耐性比对任何人都高,即使是他不喜的事也顺着她,可见那个‘他’对并非她无意,但这性子……无疑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

云星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一直都是这副性子啊,但她以前不就喜欢你这样?对什么事都风轻云淡的,京城里的人都说温侍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她神色复杂地展开信纸,当看到信上的字迹时,当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