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薇差点笑出来,蒋二太太还以为她胜券在握呢,殊不知这世上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化,

蒋容雪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她想往哪儿摆就往哪儿摆。

她捂住嘴唇轻笑,“我今儿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儿呢,容雪啊,我瞧着是个不错的姑娘,这般好的姑娘呢,我觉着总不能耽误了,为人妾室。所以跟蒋二夫人道喜。”

正妻?

蒋二夫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魏景薇,难不成魏氏这人气疯了,又做出跟在梅家一样的事儿,准备自请下堂?

想到蒋容雪若是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不行,绝对不行。

她跟她那个贱人娘一样,只配一辈子给人做妾,当玩意儿。

“我倒是听不懂了,难不成世子夫人你这般大度,居然要自请让位置。”

“我何时说过这话了?我是来告诉夫人,容雪这孩子我瞧着不错,她年纪也到了,想来你平日里也十分忙碌,府中的庶子庶女多,兴许是忙不过来了,我便跟世子做主,给她说了一门儿亲事,男方呢,是江南那边儿的人,家里如今是个五品官职,但他的儿子是个成器的,如今才不过二十,便是进士了,日后还能更进一步。”

蒋氏听罢眼睛瞪得很大,气极反笑,“我倒是不知道我蒋家人都在呢,居然轮到你们江家的人做主,给我家的姑娘许配了。”她上下扫了魏景薇一眼,有些许嘲讽,“莫不是世子夫人这是善妒,怕容雪日后分了世子的心不成。”

她说完讥讽一笑,“女子啊,还是以柔顺为主,你管得了一时,难不成还能管得了一世不成。再则,容雪是个柔顺的,日后必然听夫人你的教诲。”

容雪那个死丫头鬼心眼多着呢,日后肯定能让魏景薇气死。

魏景薇反唇相讥,“看来蒋二夫人在跟夫君相处一事儿上颇为有心得,但在我看来,我还是学不来的。正如我跟夫人你不一样,世子爷大概也跟蒋大人不一样。”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魏景薇自己也没多想,但她瞬间呆滞了一刻恢复,脑中油然而生起的迷茫,她何时对江寅白有了如此的期待

蒋二夫人发现在魏景薇这里,口头上丝毫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后,脸上就彻底阴沉了下去,她本就看魏景薇不顺眼,如今更是恨之入骨。

她的那股洒脱不羁,还是对自个儿夫君的信任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更何况,江寅白原本是她女儿荣安看上的人,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她估计已经称心如意了,何苦嫁去给一个鳏夫当续弦,还是离京如此远的地方。

魏景薇看出她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但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起身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江寅白既然说了手里有蒋家的把柄,可以促成蒋容雪的事儿,她便来事先走一遭,以免事情到了头上,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人一走,后脚院内蒋二太太就把桌上的茶盏都砸了个粉碎,屋内到处都是碎掉的瓷器片,丫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儿。

气过后,她胸膛起伏,脸上冷笑连连,“那个贱丫头,让她去江家攀上江寅白,没想到倒是巴结上了魏氏,居然给她做主嫁出去。”

丫鬟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开口,“可是容雪小姐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为霖姨娘着想啊。怎么会如此”

蒋氏瞪了她一眼,语气毫不客气,“那个死丫头,脑子灵活着呢,指不定现在攀了高枝儿了,想甩掉她那个娘,去,去把霖姨娘给我叫来,她女儿不规矩,她便来我屋里立规矩,我倒要看看,蒋容雪到底如何做。”

丫鬟大气不敢出,同情蒋容雪的同时也不得不快步走到霖姨娘的住处。

“我这心里面总是慌得紧,我担心我娘她”蒋容雪知道魏景薇今日去蒋家了,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丫鬟:“大夫人就算想对姨娘如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左不过是些磋摩人的法子,等小姐你接她出来,一块儿离开,便好了。”

蒋容雪虽然心里知道这个道理,但到底还是心里十分不安,她娘亲那么温柔善良一个人,进了那宅子内,如今年岁不大,但看起来却跟四五十岁的妇人差不多。

因为她娘亲刚进府很是得宠了一段日子,蒋二夫人又是个心胸狭隘的,便记仇到如今。

现在不得宠了,便时刻想些折磨人的法子。

一会儿去端茶送水揉脚捏肩膀都是小事儿,最可恨的,是她居然用滚烫的水加入杯子中,让她娘亲就这么端着,直到烫得满手都是泡。

娘亲见她难受,还总是劝慰她,没事,这些都是小伤。

伤在娘身,痛在儿心呐!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通知,告知蒋容雪魏景薇回来了,她来不及换衣服整理仪容,便急匆匆的朝着四喜堂走。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刚踏入四喜堂,魏景薇堪堪换下衣服,见她来了便笑了笑,“你来了。”

蒋容雪眼里闪烁着期待,“夫人,今日此去,太太如何说。”

魏景薇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淡淡道:“你家那个太太,定然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听到这话,蒋容雪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肩膀也耸拉了下来。

“不过。”魏景薇补充道:“我跟世子想了个别的法子,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蒋容雪心中又染起了几分希望,旋即眉头紧蹙起来,“我是担心我娘太太最是会磋磨人了,我怕她因为这件事迁怒我娘亲。”

魏景薇抬眸看了她一眼,蒋容雪倒是个极其孝顺的孩子。

而且依她看,若不是因为她娘亲的牵绊,她必然是不会被蒋二太太所牵制,她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