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雨道:“两年前。对了,好像那天也是花朝节,世子您一个人去迎风阁喝花酒,回来时就背着个浑身无力的女子,还亲自给她洗澡穿衣,还给她剃去了一头长发,后来也给她赐了名。世子从未向外提起飒风的来历,她也从来没有对我讲过她的事。”

斜雨摊手耸肩,表示无奈。

看来飒风的事只有原主和她自己知道了,宗寥若想知道,只需与她对视一会,但依她那冷冷的臭脾气,是不大可能会给宗寥这个机会了。

或许那是一段伤心的,或是觉得耻辱的过往,所以飒风才会说“不记得最好”。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谁还没点秘密呢!”宗寥背着手悠悠道。

抬头看着湛蓝无云的天,她问斜雨道:“快中午了吧?今日不用登门去拜访送礼来看望我的亲友了?”

斜雨扶额,心想等会得让胥姑再好好给世子看看,要一直这么失忆下去,这个云安侯府得丢她手上。

绞弄着小辫,斜雨闲闲道:“世子爷忘了?今日是花朝节,大家要么去祭花神,要么去游湖采青……反正就各有各的乐子。少有人访亲。”

“那我以前会在花朝节这日做什么?”宗寥问。

斜雨道:“您白天会把自己关在房,日暮便会骑马出门去喝花酒。前几年你经常去迎风阁,可自从把飒风带回来后,您再没有去过迎风阁找姑娘,改去沉香楼找箫倌了。”

这原世子搞什么鬼?别人过节吃喝游乐,她倒好,把自己往房里关是什么意思?晚上又去逛青楼?

“去房。”宗寥打着一副“看我不把你小秘密找出来”的姿态,大摇大摆走在前头。

看着宗寥自信环绕气宇轩昂,像是拿住了谁的把柄要去落井下石一般。

眼看她甩得飞起的雪青色袖角拂动身旁的竹叶,转身就要出了紫竹园,斜雨站在原地不动,幽幽道:“世子爷还记得房钥匙放哪里吗?”

可见那袭飘然的影子猛刹住脚,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扭过头来,“我自己把钥匙藏起来了?!”

斜雨点头,没有说话。

复又摇头,连连叹息。

伤前的世子对人很平淡,会在亲人面前装乖巧脑子也好使;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后对人倒是温情可亲了,就是脑子变得不太灵光。

日头转眼偏西,宗寥在偌大的寝卧里翻箱倒柜了两个时辰,床底、柜顶、连锦被枕头都掏了个仔细,找了个遍,愣是没找着斜雨说的房钥匙。

问过最亲近的胥姑,奈何她也不知道。

要不是考虑到房里面或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祟,她真想马上跑柴房拎把斧子劈了那门。

宗寥在卧室里间的雕花楠木拔步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踱到外间的靠窗小榻上躺,眼珠子转来转去,思忖着“她”究竟会把钥匙藏哪里。

她焦愁着,习惯性地摩挲下巴,动作延伸至耳际……

恍然间,一道灵光从脑里闪过。

“小习惯!”宗寥惊呼出声,把候在门边的斜雨和躺在屋脊上的飒风炸得耳膜一震。

知道她最近不太正常,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们都懒得搭理。该旋武器的旋武器,该玩头发的玩头发。

从榻上蹦起,宗寥小跑至拔步床的床底,在床座木板上磕磕敲敲,终于枕头方位下的木地间发现了点眉目,撬开严丝合缝的木板,果然那是一方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