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晗没有理曹沫。

沈济哈哈一笑,隔着车窗跟曹沫说正事:“你刚才将促成新钢联与卡特罗钢铁厂合作的事,作为条件提出来,你还是想着在芒巴铁矿上大干一把?”

“介入铁矿石投资,虽然要动用的资金量极其庞大,我们现在还有点不够格,但人要没有一点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曹沫笑着问道。

“那这么说,卡特罗钢铁厂的事,还是很值得我们用力的去推动一把——春节期间,新海政商圈私下里会组织大大小小的牌局,你要是有兴趣参加,我看能不能约到新钢联的高层……”沈济说道。

“我就不参加这些高端牌局了,但这事还是要全力以付的去做……”

曹沫即便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顾虑,还是不愿意跟新海的政商圈走得太近。

陆家这次在卡奈姆栽这么惨,不得不在他面前低下头来相求,但在陆建超心里更多还是觉得这一切是他们自己时运不济、判断失误所致。

而对他们颇为知情的董成鹏,心里更是认为他们在卡奈姆只是吃到狗屎运了。

曹沫知道他现在硬凑到新海的政商圈里,也收获不到什么尊重。

再说他也不乐意整天老气横秋、面目阴沉的跟那些所谓的大人物“谈笑风生”、勾心斗角。

那样太累了。

在国内期间他宁可无所事事的跟宋雨晴、成希她们厮混在一起,才算是真正的休一回假。

不过,卡特罗钢铁厂的事情,如沈济所言,确实值得他们用大力气的去推动,也不能将希望完全寄在陆建超的身上。

而他如此关心卡特罗钢铁厂的事,也不是想着每年靠向卡特罗钢铁石多卖三五十万铁矿石能发什么大财。

谢思鹏要比他们更早关注到阿克瓦的芒巴铁矿,以及国内对海外铁矿石不断增涨的巨大需求,谢思鹏甚至很早就希望沈济能帮忙牵线搭桥,从近乎百分之百依赖于海外铁矿石的新海钢铁联合公司手里拿下一小部分的采购订单。

新海钢铁联合公司零六年对海外铁矿石的年需求量,就超过一千万吨,即便他们此时的铁矿石主要来源于巴西跟澳大利亚,但不意味着他们对西非的优质铁矿石没有想法。

核心问题还是西非海运路途遥远,同时政治经济形势不稳定,基础设施建设严重滞后。

没有二三十万吨级的巨型矿砂船以及配套的深水港、连接矿区的铁路线,每年想要将芒巴地区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吨规模的优质铁矿石,以相对经济的成本运入新海港,送入新海钢铁联合公司的炼炉里,是不现实的。

而国内企业对西非后续的发展、政局走向,都还存在种种顾忌,这时候指望新海钢铁联合公司拿出十数亿乃至数十亿美元的巨资,对阿克瓦矿区及港口落后的基础设施进行改造,那也是不可能的。

步子要一步一步去走,饭要一口一口去吃。

卡特罗钢铁厂是曹沫引诱新海钢铁联合公司介入西非铁矿石资源大开发的第一步。

卡奈姆结束军政府统治才五六年的时间,其国内还存在大量国有及州属企业。

卡特罗钢铁厂便属于奥约州政府的资产,目前发展中存在种种问题,效益很差,但卡奈姆以及整个西非地区对钢铁的需求日益旺盛,市场潜在的盈利空间相当可观。

然而从科奈罗水泥厂这两三年间的建设、发展,曹沫很清楚的知道卡特罗钢铁厂的问题要解决好,同样是个大系统工程。

并不是谁将卡特罗钢铁厂承接过来,在钢铁厂更换一下管理层,就万事大吉了。

即便卡特罗钢铁厂的盘子不大,但他目前没有太多的精力跟资源倾斜过来。

他现在更希望促成新海钢铁联合公司去接手卡特罗钢铁厂,他们则力所能及的提供支持。

也唯有这一步做成了,他们后续倘若还想参与西非铁矿石资源的大开发,才算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略合作者。

新钢联前身是新海钢铁集团,是创建于五十年代初的大型国企,九十年代末就已经发展成超大型工业集团。

在九十年代中前期,新钢联扩张速度极快,为解决新钢联日益庞大的债务问题,尝试引进大量的民营资本,当时新海市政府就放弃掉控股权;而等到九十年代末新钢联整体上市,新钢联的国有股权又被引进的社会资本进一步稀释。

目前新海市政府虽然还是新钢联的最大股东,但持有股份已不到20%,其他股权都分散在诸多民营及社会资本手里,新钢联更像是一家公众企业,好在管理层比较稳定,治理企业的能力得到信任,近年的发展跟效益一直不错。

东盛、泰华都是新钢联的股东,陆建成跟丁肇强都是董事会成员,只要是合理的事,他们都有建议权。

既然作为正式条件,向陆建超提出来,沈济当然能猜测到曹沫最终的野心是什么,开玩笑的说道:“倘若哪天真能跟新钢联一起开发西非的铁矿石,你天天挂嘴皮上吹嘘的‘西非矿王’,可以就名符其实了啊!”

“那就要你多出点力啦,”曹沫说道,“东盛要是想参与进来,几内亚湾矿业的股权,我可以多让点出去!”

无论是此时向卡特罗钢铁厂供应铁矿石及煤炭,还是未来参与芒巴矿区的开发,曹沫都计划以几内亚湾矿业投资及贸易公司为主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