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只粗糙且冰凉的大掌盖住了自己的额头,耳畔处阿周略带焦急的声音钻进脑子里,“怎地这般烫。”

吃了猪都不吃的东西,还在风中颠簸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该感冒了吧。

阿周脚下一磴,马儿便又开始快跑起来。

花心苦不堪言,她实在是想让阿周停下,可奈何现在嗓子眼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任凭阿周带着她骑在马上往前冲,不过这一次没有过多久,阿周就扯着缰绳喊了一声“吁。”

阿周一跃跳下了马背,将花心从马背上抱下来,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后,他扔掉沾满血的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迷迷糊糊地看见阿周衣衫不整,好像是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花心一下子变得清醒。

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阿周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你耍流氓!”

阿周停下手中要解腰带的动作,忡怔地看向花心。

此时的花心已经穿上了百姓的衣服,头发也只是随便绾了一个发髻,因为颠簸许久,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看着长得还有些稚嫩的花心,阿周蹙眉道,“你不是昏迷……”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打断阿周的话,花心转身就走,就好像从未觉得自己虚弱一样,此刻的她只想要逃出狼窝。

阿周一跃跳到了花心的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能走,我们身上有血迹,被官家发现是得杀头的。”

花心身体一怔,似乎记忆被源源不断地传输进了脑子里,垂下眸痴痴然地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她眼前猛地一黑,一头栽进了阿周的怀里。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你醒了。”阿周见花心双眸空洞地看着天上,他担心地问道。

花心没有说话。

“原本安排好的船已经走了。”阿周有些怅然,自己终究是辜负了夫人的嘱托,没能将三姑娘送到船上去。

吃力地转过头,花心这一次,很认真地看向了阿周。

昨夜因为光线很暗,她根本看不清楚阿周的容貌,现在阳光透过枝叶落在阿周的身上,照得他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好像是星辰大海,盛满了奇幻与梦境。

看上去,阿周的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岁吧,或者更小,在现代的话,应该还在念大学。

轻叹一声,花心低低地说道,“开走了好,这样我们才能活着。”

“什么?”阿周不解地看向花心,他根本不明白花心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心抿紧唇,侧过头,继续看向天空。

母亲说昨夜是父亲花长功派人来要杀了她们母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一次没有得手,肯定会追上事先安排好的船,然后将整条船上的人全部都给杀了才能安心吧?

真不知道她这个身体原来到底做了什么让自己父亲讨厌的事,竟是破了这虎毒不食子的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