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服口服

墨面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而且幅度很大。除却水蛇外的其他四兽已经瓦解，回归天地，墨拾起牛耳尖刀，走向水蛇，边走边吸纳着天地灵气，用以恢复体力。

阵外的白菘，看到五行阵大势已去，便自行撤去阵法，提着无悔剑，说道：“想着靠五行五兽阵一举取胜，没想到还是没能战胜你。不过你眼下已是强弩之末，我却消耗甚少，现在让你感受一下我白家直中取义的无悔剑。”

墨挥手刚要说话，台下传来白芷的声音，“你俩再敢说，我现在就上去找你们拼命！”墨一咧嘴，生生的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收起刀剑，扯去破烂不堪的长衫，露出线条分明的上半身，身上的伤疤引来台下少女们的惊呼。

墨赤手空拳，昂然挺立，灵力沿着经脉缓缓运转，星月之力在渐渐向双拳汇聚。这场擂台赛，墨没有一次抢先出手，做足了“姐夫”的功夫。

白冠修面色如常，心里暗想：墨不仅有胸襟、有头脑，有自信，还有分寸，少年老成，怎么看都比白芷要好，虽然年纪尚小，修为不高。但是关掌教的眼光总不会错的，这孩子未来可期。等青英会结束，应该把两个孩子的事先说定，宗派演武结束，寒家那疯婆子的事也就过去了，如果运气好，在密境中觅得机缘一举突破王者境，二十岁的皇者境，任谁家看了都要羡慕。那时再完婚，过个五七八年的再生孩子，墨便可安心的为白家效力，成为崧儿最大的助力。到那时，谁还敢小看我白冠修一脉？

白冠修做着长远的打算，台上的墨和白菘已经交上手了。八步拳、六合掌、星月拳，夹带着通仙碑掌法隐蔽出招，虽然没有魔城剑在手，却也和白菘战了个平分秋色。

突然，墨身法变快，手上拳法变换成通背拳和长拳，这两种幼童入门时的拳法，启蒙时为幼童强壮体魄的基础拳法，防守漏洞很多，不适用于实战之中。

拳法一变，直接把白菘变懵了。他心想：怎么会用这两种拳？必是故意露出破绽诱我出手，藏着杀招在后面等我，哼，我才不上当呢！

破绽不被看作破绽，那就等于没有破绽。墨毫无顾忌的施展着入门级的拳法，白菘时刻提防着墨的“暗箭”，此消彼长，墨渐渐占据了上风。几位长老笑而不语，倒是卓昂先问道：“这场比试，白兄怎么看？”

白冠修尴尬的一笑，说：“二人修为相仿，但菘儿技法招式上占优，可这心性和韧劲差的就太多了，而且墨还没用兵刃。他利用了白菘的急躁，或者说是他制造的白菘的急躁。”白冠修心情复杂，他十分看重自己的儿子，甚至是引以为傲，然而这一战让白冠修看到了白菘与墨的差距。墨看在白芷的面子上留了手，没用修为和战力与白菘硬拼，而是采取了更为“柔和”的方法。台下的弟子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观礼台上的老家伙们哪能看不出呢？这样恰恰又证明了在心性和智慧上白菘也不如墨。

在五行谷内举办青英会，白菘的主场，虽然被称之为“内战”，但五行谷的长老和弟子也不希望看到白菘败阵。白菘自己自然也想在师尊和父亲面前赢得这场对战，或许还能替姐姐壮一壮“娘家”的威势。可是面对手无寸铁的墨，白菘却久战不下，心里越来越急。墨则是不慌不忙的见招拆招，他看似消耗很大，其实灵力储备还很充足。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与白菘打一场持久战，要去争取一个险胜的结果，这样既能打磨自己的几套拳法，也很好向白芷交代，一举两得。

白菘动用了压箱底的几招剑法，墨无剑在手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场面上白菘扭转了局势，但依旧不能将优势化胜势。无悔剑在白菘手中发出耀眼的白光，然后直刺，简单的，没有任何变化的直刺，拥有着无法阻挡的气势。这一剑，有气有意，又快又狠，对着墨的心脏刺了过去。

墨微微皱眉，感觉到自己很难移动，于是再用瞳术，依旧是一抹碧绿闪过眼瞳。随后，墨伸出右手，呈爪状。墨不用魔城剑就是为了磨练自己，测试一下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能够爆发多大的力量，当然这种磨练是建立在白菘不可能下重手的基础上的。

无悔剑转瞬已至，白菘见墨不躲不闪，不由得大急，这记剑招需要灵力和神魄的双重控制，按照白菘现在的修为只能是勉强施展，尚不能得心应手，收放自如。墨不躲，他收不得，眼看无悔剑就要穿胸而过，白菘面无血色，想要强行收招，但是已经来不及，即使来得及，他也很难做到。

墨眼瞳紧缩，就在剑尖离胸口只有寸余之际，墨艰难的侧了一下身体，无悔剑擦着墨的左胸划过，划开了墨的皮肉，立刻有鲜血涌出。

台下众家弟子发出惊叫，白芷更是呆立当场，由于角度和站位的问题，墨很像是被穿透了胸膛。白菘吓得剑都握不稳了，他不是没有伤过人，只是墨和姐姐的关系太过特殊，他也没想过要伤墨，依他所想，墨可以躲过这一击，但会空门大露，那时他就可以轻易取胜。万万没想到，墨竟没能躲过。

万般思虑不过白驹过隙，墨的右手抓住了白菘的左肩，咬牙问道：“你姐，什么表情？”

白菘愣了，心想：怎么会这样？不看自己的伤势，问我姐。白菘向台下看了看，说：“捂着嘴，看样是吓着了，估计快哭了。”

“嗯，知道了。结束吧……”

墨抬起右手轻轻一握，牛耳尖刀架在了白菘的脖子上，说：“你输了。”

白菘轻叹，说：“心服口服，如果是仇敌对决，我可能早就死了。”

白菘搀着墨走下擂台，白芷早就等在擂台边上，看到墨下来，紧忙上前，急切的问：“这么长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没等墨开口，白芷转向白菘，喝斥道：“你怎么搞得？下手没个分寸，那招‘无怨无悔’要是还没练好，就别拿出来显摆。你看这么长的伤口，下一场还怎么上场？”

“你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我是你亲弟弟。”白菘抱怨道。

“说什么呢？找揍是不是？我是帮理不帮亲，再说他还是我……师弟呢！”

凌战和双成等人也过来了，凌战拿出一瓶金创药，递给白芷，说：“大嫂，这活你来吧。”白芷接过药瓶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说了声“好”。

双成看着墨的伤口，就快哭出来了。墨摸摸双成的头，安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白芷扶着墨，两个人向墨的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