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活一世,他决定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将过往的遗憾一一挽回。

午饭是一大碗水煮菜叶,带着一丝浅淡的泥土味。

李显吧嗒几口壳未褪尽的米饭,就放下碗筷,大病初愈的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兰花,把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给大显补补。”李进德见状,闷闷地说了一句。

彭兰花有些心疼,毕竟是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的母鸡,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了:“晚点就杀,大显也该补补了,可惜小双在学校,不然也能尝尝鲜。”

李显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李显,李显,我来看你了!”

一个和李显年纪差不多的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这人李显认得,是他的发小李柱子,上一世里,柱子一生都在地里刨食,每年都会到城里看望他,为他带一些土特产,每次也不吃饭,丢下东西匆匆离去。

他在城里的那些年,也是柱子帮忙照顾母亲。

“柱子,吃了没,一起吃点?”彭兰花笑着说道。

“给柱子拿双筷子。”李进德推了彭兰花一下。

“不了,叔,婶子,我吃过了,就是来找李显的。”柱子连忙摆手拒绝。

“李显,你终于病好了,这些天可把我憋死了。”柱子自顾自地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看向李显说道。

“怎么,没人和你玩了?”李显知道柱子这人天生爱动,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无所不精,就是不爱学习。

“那可不,对了,你知道村里是怎样传你的吗?”看着李显疑惑的眼神,柱子继续说道,“说你忘恩负义,看不上王大头家里的姑娘,死也不会娶她,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其实,李显,我觉得你真有出息。”

李进德将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愤然道:“肯定是黄婆背后乱嚼舌根。”

“黄婆这事做的真不地道。”彭兰花眼中闪着泪花,看着李显说道,“大显,你别放在心上,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李显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村里的一些风言风语影响不了他什么,反正这辈子也不会与他们产生太多的交集。

饭后,李显与柱子来到了河边,望着密密麻麻的小鱼,眼前一亮:“柱子,要不弄些鱼?”

“我这就下河摸去。”柱子刚准备脱掉衣服鞋子,就被李显拦住了。

“不用,那样太慢,把你家鱼笼拿来,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当饵。”李显转身向家走去。

回到家,他恰好看到彭兰花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掏母鸡的内脏,这一幕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彭兰花看到李显来了,连忙抹去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早想杀了,尽吃粮,也不下蛋。”

李显也笑了笑,走过去将地上的内脏放在一个碗里,说道:“妈,内脏我拿去用了。”

“唉,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小心你的身体。”

“知道了!”

李显回到河边,将内脏放入柱子带来的鱼笼,又把鱼笼扔进了一处深水中。

坐在岸边,李显仔细想了想,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改善生活,在这个时代,遍地都是商机,缺乏的只是一双慧眼。

他不缺一双慧眼,可缺少启动资金,眼下家中的光景,怕是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李显,那天伤你的混子,被抓住了,是个惯犯。”柱子突然开口说道,打断了李显的思维。

“嗯。”李显回了一声,不是很上心,这年代治安不好,抢劫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李显收了鱼笼,里面挤了很多鱼,还有几条个头大的。

没有污染的河水,鱼向来是很多的,也很好抓。

晚饭时间,李显把柱子留下来吃饭,彭兰花炖了满满一大盆鸡汤,又用鸡油炒了小鱼,大一点鱼腌制起来。

说起来,村里人平时很少吃鱼的原因,就是因为猪油精贵,没谁会随便浪费油煎鱼。

李进德到村长家沽了二两小麦酿的酒,这酒酒劲很大。

李显因为受伤的缘故不能喝酒,就默默喝着鸡汤,柱子与李进德碰了一杯。

吃完饭以后,还剩不少鸡肉,彭兰花将鸡肉盛在碗里,对李进德说道:“明天给小双送一些去,他一个人在学校过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