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董翳站了出来,开口道:“太上皇,臣以为,去信呵斥确实是必要的,但仅以此来威慑燕王,怕还是不足的。”

楚逸看向董翳,问道:“董将军常年在外领军,虽与藩王有些本质上的区别,但许多想法应该也可类推,不若董将军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董翳拱手道:“太上皇严重了,老臣也不过些许经验之言,谈不上能看法。”

“若太上皇有兴趣,那老臣就说说。”

楚逸点了点头,示意董翳继续。

董翳略作沉吟,开口说道:“按照本朝律法例,凡藩王属地,皆可享建军、税收之权,虽其领地兵力有硬性规定,但历经三百余载,这些规定实则早已成了一纸空。”

“但就算是空,这也是太宗当初钦定的律法,老臣以为,太上皇可拿此来做做章。”

“例如……”董翳试探着说道:“针对燕王属地的税收之权来下手?”

“燕王也好,朝廷也罢,其权利的核心,实则就是兵权、财权,倘若无钱无粮,那如何能维系庞大的兵力开销?一旦兵马散尽,所谓的藩王也不过就是朝廷臣子。”

“凭此一招,当可让燕王进退维谷。”

董翳这番经过深思熟虑的话才刚刚说完,霍龙就开口道:“老臣以为,此举不妥!”

“天下并非仅燕王一人,若行此策,极易引起其他藩王的猜疑,此本就是我大夏发的多事之秋,太上皇万万不可再生事端。”

见霍龙如此说,历来都对他十分尊敬的董翳立刻不忿的反驳道:“侯爷此言差矣,行此法,固然会引起天下藩王的猜忌,但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那正在扣关的十四五万犬戎铁骑。”

“倘若居庸关失守,犬戎铁骑大举入境,那万事皆休,还在乎那些藩王来找麻烦吗?”

“燕王的反应,侯爷也看到了,老臣敢断定,倘若犬戎当真入关,燕王必会携众撤离,而不会与之死战。”

“那些藩王各自心怀鬼胎,他们的目地只能是让朝廷顶在前面,耗尽了元气以后,再跳出来坐享其成。”

“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将犬戎人成功赶走,但在元气大伤之下,朝廷也将彻底失去对藩王的威慑力,如此这般,大事休矣!”

霍龙冷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杀鸡取卵!董将军所言,根本就是夸大其词。”

“若是有什么意外,惩戒燕王而不得,最终又适得其反,逼得燕王直接造反,那这个责任,董将军你担的起吗?”

激烈的争执下,董翳也来了脾气,他气鼓鼓的说道:“前怕狼后怕虎,那干脆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敌人将屠刀架在脖子上好了!”

“董将军怎得如此无理取闹?本侯合适前怕狼、后怕虎了?”

霍龙冷声道:“当下巨石艰难,每一步都必须要十分小心,确保稳妥方可行事。”

“本侯也只是不赞同董将军的提议,想要寻一个万全的破局之策而已。”

董翳依旧不忿,他提高了声量的说道:“正是因为当下时局艰难,所以在这非常只时,才应行非常只策。”

“否则的话,太上皇又何必去看那燕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