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月啸的琴音之力,那六颗龙头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到处乱撞,山壁被撞的剧烈摇晃,乱石愈发飞的剧烈,就连天空瓢泼不止的暴雨也受到影响逐渐变成丝丝细雨,天上的雷鸣电闪也消弥了不少,实在是个奇迹。

悬挂在崖壁上的缘风卿微微抬头,半空上的月啸朝她微微一笑,手指不断拨动,琴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惑人心智,眼看那六只龙头不停撞击石壁有些七荤八素,她心中微动,瞅准时机用力拔出了手中宝剑,身形急剧坠落时飞纵而起,厉叱一声狠狠斩向离她最近的一只龙头,那几只龙头受到月啸魔音的影响,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被缘风卿突如其来的重击斩下来,顿时裂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黑色龙血不断涌出,眨眼就迷蒙了视野。

剧痛之下,这颗龙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呼之声,且因重心不支,飞快朝崖底坠落,气得悬崖底部发出震人心脾的龙吟之声,听的缘风卿耳膜剧痛,不得不就近寻了棵横长在崖上的小树落下,捂住双耳才能好受一些。

愤怒至极的魔龙在崖底不断发出刺耳的叫声,且震得两边山壁剧烈摇晃,乱石飞溅,让人感觉它们似随时都要倒塌。

很快地,那只被缘风卿斩伤的龙头带着尖锐的啸音冲天而起,血肉模糊看起来极是恐怖。

缘风卿低头见它如同发了狂的野兽,张嘴吐出无数冰剑,漫天满眼都是尖锐的冰影,空气中的温度几乎降至冰点,天空里的乌云也愈发浓厚,雨丝再次由细转暴,噼噼啪啪冲涮着山壁,如同山洪海啸,十分惊人。

被漫天冰剑逼迫的缘风卿和月啸即便有光罩护体,却也禁不住如此浩大的声势,加上另外五只龙头的追击,很快处于劣势,除在半空狼狈逃窜之外,竟毫无以击之力。

眼看再这样下去,二人的体力和元力都会耗尽,到时候只能等死!缘风卿的心情慢慢有些焦虑,纵身借着山壁的力量避开几根冰剑之后,看准离她最近的一颗龙头,嗖一声冲了上去,在半空三百六十度转体后,稳稳当当落在龙头的头顶上。

感觉头顶上有人,这颗龙头发出了震天的龙吟声,并不停的摇晃,试图将她从背上甩落。幸亏缘风卿及时用左手抓住了左边的龙角,右手则握紧五行神剑去格挡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的冰剑。

足足一刻钟的工夫后,她才能在急速飞舞的龙头上站稳,瞅准时机之后,凝聚力量用力将手中的宝剑刺进了龙头之中。

嗤一声响,黑血如雨花四洒,剧痛使她脚下的龙头越发急促的到处乱窜,巨大的龙头不停撞击在山壁上,几次三番险些将她甩了下去,幸亏她用双手紧紧抓住了龙角,虽不至于从龙头上摔落悬崖,一双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勒出了鲜血,痛的有些钻心。

受伤颇重的这颗龙头已经失去理智,没头没尾的到处撞,乱石穿空,让缘风卿不得不小心避让,可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将它毁掉,方能缓解它和月啸的压力,正思忖时,便听乐声再起,低沉呜咽,犹如女子在暗夜中的哭泣之声,她抬起头,看到抱着血琴的月啸仍在弹奏,但此时的音律十分低迷,带着种令人昏沉的晕眩感,便知他是在弹奏迷咒之类的音乐,连忙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以免自己也被迷惑。

月啸的迷惑之音极有效果,六颗龙头的攻速逐渐放缓,缘风卿脚下的这颗也不再到处乱撞,而是如同一颗海柳,在半空轻轻地摇来晃去,让她也没那么难受了。

最重要的是,另外几颗龙头不再喷吐冰剑,天地恢复了漆黑的颜色,也让二人各自松了口气。

缘风卿见月啸的音功如此了得,心中十分佩服,自己当然也不闲着,瞅准脚下的龙头速度越来越慢,似随时都会昏迷之前,再次凝聚所有力量,朝着之前那道深深的伤口刺了下去,且朝右边用力一推,那伤口瞬间裂开如注,黑血如同喷泉汩汩外翻,剧痛让脚下的龙头生出一丝神智,嗷呜着想要挣扎魔音的束缚。

缘风卿自然不会给它清醒的时间,迅速从识海调出九幽之火,它嗖地冲进龙头的脑中,冷火如寂,瞬间将龙头里的大脑点,眨眼就将龙脑烧成飞灰。

嗡一声响,脚下的龙头在虚空里化成轻烟消失,九幽之火飞了回去,但猝不及防又体力耗尽的缘风卿顿如失了重心的落叶迅速朝崖底坠落,吓得半空中的月啸脸色一白,急忙停止弹琴俯冲而下,将她接入怀中才松了口气。

缘风卿卡白的脸上挤出个虚弱的笑容道,“又要多谢你了。”

“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客气?”月啸轻笑一声,抬手按住她的眉心,一股轻盈的灵气缓缓注入她的身体,疲惫立刻消失大半,缘风卿朝他点点头以示谢意,翻身跃起,同时祭出手中的宝剑。

水火两道光华闪耀之后,宝剑托住她的身躯悬在半空,她抬头看向另外五只渐要清醒过来的龙头,正思忖要不要再如同方才的办法斩掉另外几只龙头时,就听漆黑深沉的悬崖底部传来震人心脾的嘶吼之声,紧接着,他们眼前的五只龙头也如轻烟消散,暴雨骤停,天地恢复寂静,之前的一切都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只让人感觉诡异万分。

缘风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定是血画在崖底与魔龙的三头本体恶战之后,成功夺取了它的元神,如此才能将之消失于无形,彻底毁掉了这头人间祸害,不失为一件喜事。

果然,她刚刚想完就从崖底冲出一道身影,正是血画。

只是他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不止脸色愈发白的透明,紫色衣袍上也是黑血斑斑,长发也零乱不堪,想必他在崖底也是经历了一番恶战,急忙朝他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