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直到关悦悦把蓄虫葫芦放进仓里我才回过味儿来。按照付阴匪的土匪性格,这葫芦的问题多半还是得让我去解决。

就在我出神懊恼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幽幽传来。

“请问,你们这里有衣服卖吗?我有点冷,想买件衣服。”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我不用回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这不就是在芦苇荡里我听到的那个女鬼声音吗?她竟然追到店里来了!

咕噜。

我咽了口唾沫,想起这古董店本来就是和鬼做生意的地方。强自镇定下来的我转头一看,发现站在我身后的女人果然和是红衣绿裤披散着头发,和之前我们看见的尸体装扮是一样的。只不过此时的女人全身湿漉漉的,她的头发间夹杂着不少杂草和藻类,红色的衣服也紧贴在她苍白干瘦的皮肤上,让人看了打心底里发寒。

可能是见我这就都没有回应,女人慢慢地把头抬起来,湿漉漉的头发也随着她抬头的动作朝两边缓缓分开。

也就在这时关悦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伸手把我的头往下按,不让我和女人对视。

“店里的规矩你不懂吗?敢在我们这里找替死鬼?”

女人重新把头垂了下去,披散的长发再次把她的脸给遮住。

关悦悦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看着那女人问道,“你是被人给丢到河里的,穿衣服没用。我可以卖道符给你,你在水里老实待两年不害人就能解脱了。”

幽幽的啜泣呜咽声在古董店里回荡,整个古董店的灯都开始闪烁,许多不牢靠的地方也开始吱呀地摇晃起来,好像店铺变成了择人而噬的怪兽,下一秒就要把我和关悦悦给吞掉。

我还从没见过这种动静,吓得躲到凳子下面尽可能地把自己遮挡起来。

关悦悦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满是不屑,好像女人的这些伎俩在她的眼里一点威胁都没有。

古董店的摇晃持续了足足半分钟,等女人再开口时这一切异常现象才恢复正常。

“我想……要我的玉佩。”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起了付阴匪之前从女人身上摸走的玉佩。

这狗日的付阴匪见钱眼开,现在债主找上门来了吧!我正想小声提醒关悦悦确实是付阴匪拿了玉佩,谁知道关悦悦想都不想的就说道,“玉佩不是你的,现在是我们的,如果你想要就拿钱来买。”

我靠,明抢啊!

躲在凳子下面的我就差给关悦悦竖起大拇指了。这正主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敢这么硬气,比纯爷们儿还纯!

女人又沉默了,好像死了以后她的脑容量就不太够用,每次一问一答总是要停顿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我想着这女人该不会要发飙的时候,她转头面向柜台上的一本便签,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用玉佩,换一封信。”

“可以。”关悦悦点了点头,示意我把柜台上的圆珠笔递过去。

我哆哆嗦嗦地拿着笔正准备放在便签旁就闪,谁知道手才刚伸过去,下一秒女人苍白的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冷!比掉进冰窟窿还冷!

从女人身上传来的寒气简直快要把我的血液都给冻住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握着我的手腕开始在便签上写,此时的我感觉大脑都冷得停止运转了,一直到关悦悦拿着热毛巾敷住我的手腕,我才注意到写便签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便签上娟秀的笔迹:

庚丁坤上是黄泉,坤向庚丁不可言。

乙丙须防巽水先,巽向乙丙祸亦然。

甲癸向中休见艮,艮见甲癸凶百年。

辛壬水路怕当乾,乾向辛壬祸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