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骏不想看到郑皇后,一见面就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郑皇后也不在意,探问道:“皇上不去早朝,不怕百官议论吗?我刚从军机处那边走来,见门锁着,又去上房,没一个人影,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呀?”

“你每天去慈宁宫,难道就没听出什么?”赵骏反问道。

“皇上,你和姑姑闹不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而且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听我一句劝,跟她说句软话,你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疙瘩解不开呢?”

“既然你来了,那我问问,拿渡国作为我们的盟约国,该不该救援?”

“这个我说不好,一方面我想拿渡国与我国相距甚远,这次长途跋涉过去,先不说胜负,所需费用巨大,而且在它周边有很多邻国,实力悬殊,就算帮他们平定了内外之乱,但能保多长时间?另一方面,漠北匈奴对我们虎视眈眈,贼心不死,如果挥师驰援拿渡国,国内兵力空虚,情况令人堪忧呀!”郑皇后小心翼翼劝说。

赵骏很反感再次听到这样的话,勃然大怒,叱喝道:“你出去,我不想做谁的附庸,更不想做那傀儡,不用再劝了。”说完,背转身子,不再说话了。

郑皇后哭着跑去正德宫,并不敢告知刘太后。

容皇贵妃碰巧看见郑皇后哭着离开乾坤宫,担心赵骏,赶去询问。

“皇上,她怎么哭着走了?是不是太后让她来做说客?”

赵骏见是容皇贵妃,才镇定下来,坐下说道:“她想废了我,估计是给我的最后机会,但我已经无所谓了,一直以来我就是个棋子和傀儡,万事做不得主,既然这样,那就随她去吧,反正我也累了烦了,坐不坐龙椅已经不重要了。”

容皇贵妃听到这番话,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忙小声追问:“皇上,你这是听谁说的?她可是你母后,亲生的母后,怎么会如此对你呢?如果真是那样,她之前就不会把皇位传给你,再不敢说这样的糊涂话了。”

赵骏冷笑一声,气急败坏说道:“我自有办法探知消息,这是她亲口对郑芮说的,而且还让她过来劝说,但我不想再懦弱下去,如果她真想坐那龙椅,我可以让出来,反正我是受够了她的圈禁和囚困,做不做皇帝已经没多大分别了。”

容皇贵妃倒吸一口凉气,又苦劝道:“皇上,你不能冲动,虽说满朝武都倾向于她,但也有不少人愿意辅助于你,这样轻易放弃,恐怕情况会越来越糟,甚至又被软禁的危险,到时候还会牵连到大批忠臣干将,你可要三思而行呀!”

赵骏还没想这么远,听到这话有所醒悟,愧色道:“也是被她气糊涂了,你说得对,确实不该意气用事,但她一再逼迫,我哪里还有皇帝的威严和颜面呀?拿渡国和我国是盟约国,互相守望,现在出了内乱,外祸也蠢蠢欲动,到这时候她却不许我派兵驰援,让其他附庸国怎么看我,邻国还能把我放在眼里吗?”

容皇贵妃见他有所动摇,趁势劝解:“问题就在这里,你和她想得不是同一点,你该想办法让她消除担忧,漠北匈奴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只有加紧国防做些布置,才会使她松口。”

赵骏面前豁然开朗,忙问:“媞妹可有更好的主意?”

“爹爹和哥哥还未传来消息,而且一万兵勇恐怕是杯水车薪,现在太后还不知情,如果得知你已事先派去救援,肯定会动怒,别说给他们派兵增援,相反会派追兵抓回,没有援兵,他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眼下你跟她闹僵,让大家无所适从,倘若长此以往,不等匈奴来犯,这边难保不起内讧呀!”

赵骏后退几步,捶胸顿足,“爱妃一言使我茅塞顿开,先前只想着跟她斗气,却没想这么多现实问题,唉,为今之计,你想我该怎么做呀?”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千万黎民,你该放下个人恩怨,想办法取得太后信任,一方面加紧国防,另一方面派兵增援,已经到了火烧眉毛时候,再不能坐以待毙了。”

“好,我听你的,这就去找她,难为你了。”

容皇贵妃含泪笑说:“过去之后好好说话,别再顶撞于她了。”

赵骏点头答应就匆忙走了。

一见到刘太后,赵骏便跪倒在地,连声道歉:“母后,孩儿不孝,惹恼母后了,还请饶过这一次!”

刘太后知道郑皇后的话起了作用,但也不叫他起身,坐一旁冷冷发问:“你错在哪里了?”

赵骏忍着愤怒,说道:“孩儿不该出言顶撞,更不该躲于房中不问国事。”

刘太后又问:“那你还想派兵援助拿渡小国吗?能知我的心意吗?”

听到这话,赵骏再也伪装不住,坦言道:“母后,拿渡国虽小,但与我国有姻亲,而且还是附庸国,援助是少不了的,但我也知母后的担忧,请母后放心,我会加紧国防,防范漠北匈奴伺机侵扰,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恳请母后准许孩儿即刻派兵驰援,再一耽搁恐误了大好时机。”

刘太后想了一下,随即说道:“漠北匈奴对我国虎视眈眈,现在拿渡国外有巨敖和且丹两国侵扰,内有各王子拥兵自立,内忧外患,我们一旦增援,就会深陷战争泥潭,没有三年五载是撤不回来的,而且这边相距甚远,我国将士大多适应不了酷热严寒的气候,能不能打下胜仗也没有定数,这才是我不许你轻易派兵驰援的原因呀!”

听到这里,赵骏才知有些轻敌和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