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付哥。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很希望自己是出现幻听了,但喊我名字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离我也越来越近。

付阴匪脸上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他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道,“果然还是要带你这种嫩头青来才有用,我这种老油条鬼见了都得绕着走。”

我都快急哭了,什么嫩头青老油条的,你倒是说点我能听懂的啊。

付阴匪把一叠东西塞到我的手里,我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叠黄纸!这些黄纸质量粗糙还不停往下掉碴,一看就是路边摊两块钱一摞的那种。

“小子,这纸你攥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听明白了吗?”

“不是付哥,你给我这钱纸有什么用啊……”

我话才说到一半,突然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蹲在我眼前的付阴匪变得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色的影子。

清冷、寒冷、刺骨的冷。

我就像没穿衣服站在雪地里一样,感觉自己被冷风吹到了天上。

手心里的黄纸像突然有了动静,就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拉扯,想要把我手上的黄纸给拉扯走。迷糊间我想到付阴匪的嘱咐,赶紧集中精神攥紧手中黄纸,和那些无形的力量做抗争。

我没有去想为什么黄纸没有被扯碎,反而觉得黄纸就和媒介一样,牵引着我朝某个方向走去。

“行了,撒手!”

付阴匪举起树枝一下抽在我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痛搞得我一激灵不由自主地把黄纸给松开洒了一地。

我拍了拍脸,有些震惊地看着付阴匪道,“付哥,我刚才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付阴匪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鬼上身,最多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是说有人叫你的名字吗?我让你拿着黄纸就是为了请周围的孤魂野鬼帮忙。你脚下看着点儿,不要踩到它们的纸钱了,要不然找你麻烦我可不管。”

付阴匪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还真有点唬人。我抬起脚尽量不去踩地上的那些黄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些在地上的黄纸还在不停地颤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它们一样。

“小子,你过来。”

走在前面的付阴匪突然蹲了下来,伸手将前面的草丛给扒拉开,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和死了一样!

“我靠,真有死人!”

我从小就对死人比较敏感,亲戚长辈有谁走了我都从来不在灵堂里多待,总觉得灵堂里到处都充满着死人的味道。眼前趴着的这个人和那些死人一样,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付阴匪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伸手就要把那人给翻过来。我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道,“付哥,你这算不算是破坏案发现场?我们该不会别警察当成主要嫌疑人吧?”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报警,谁还有胆子去翻动尸体啊。

付阴匪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局子里有人,这点儿小事没问题的。你过来,帮我把这人的嘴给掰开。”

“掰……掰开?”

“废话,赶紧的。要不再有女鬼缠你我可就不管了。”

我不情不愿地也跟着蹲了过去,伸手在那人脸颊两边一掐,那人的嘴自己就张开了。

付阴匪瞥了我一眼,“不错啊,有两把刷子。”

我翻了个白眼儿没答话,把头转到一边尽量看别的地方。

我爷爷是游方道士,精通周易风水,而我爸没有继承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反而在推拿针灸上有不小的造诣。

自古以来都是师父坑徒弟,老子坑小子。所以在我爸推拿针灸业务还不娴熟的时候,我就成了他练手的对象。不要说掐穴开嘴,就是摸骨卸环这种技法我也是会的,只不过我与人为善不喜欢和人动手罢了。

人活着的时候体内的气自然是活的,死了以后体内的气自然也就死了。因此古籍上曾说‘人少气清、人长气盛、不惑气沉、耄耋气浊、将死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