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年轻时的徐庶

方志与林闻之经过一番坚苦卓绝的交涉之后，最后终于就双方所关切的重要问题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为此方志将会付出一大笔银两以及一些保证不会粗暴的胁迫在校学生的承诺，而林闻之付出的则是有限度的对方志公布在读学生的一些信息，主要的当然是才能和价值取向，并且承诺在学宫中会向学员加大宣传密云政治势力的力度。

品鉴了那位丰姿绰约的老太太的茶艺之后，方志去林闻之告知的学生宿舍，寻找徐庶想要跟他当面交流一下。

方志上次在东武城轻易的将张昭放走，这次确却如此执着于徐庶其实并不矛盾，因为张昭仅仅是一个优秀的内政人才，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归于江东孙策，从总体上来说，张昭的存在对稳定和壮大孙策势力是有重要作用的，因此，方志在发现张昭与密云理念不合时会大方的将他放走。

徐庶则完全不同，徐庶是一个优秀的战略人才，而且现在刘备已经提前在荆州布局，如果再有徐庶这个惊才艳艳的战略大师给刘备出谋划策，说不定刘备能很快的一统荆州，这对方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在历史上徐庶只是惊鸿一现之后就被曹操给骗走，这个在顶尖谋士中铁定能排在前十的大才就此淹没也实在是太可惜了，更要命的是，现在曹操还在临朐县跟藏霸对峙，誰来骗走刘备的军师呢？

因此，方志决定要拯救徐庶，不会再让他误上贼船，到时候可就错恨难返蹉跎一生了。至于说服徐庶改变坚持皇统的办法，方志还是有很多想法的。当然也包括了帮助徐庶同学照顾好母亲，解除后顾之忧的这个好主意。

对于方志来说，这个办法一点都不会粗暴，相反，方志觉得这个做法充满了温情。

西林学宫的占地面积很大，这也让住校学生的住宿条件相当的舒适，基本上都是单门独户，有一个主卧房，还有一个偏房供下人居住。一间厨房供学生自己开伙。

当然了，经济不那么宽裕的学生可以几人合住一个院子，凑钱开伙也可以，或者干脆去学校的食堂就餐。

方志来的时候正是将要正午。正好将准备出门去食堂就餐的徐庶给堵在院门口。

“方大人？”

徐庶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位笑的像只老狐狸一样的男人。心里即使奇怪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徐庶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或者叫做自视甚高，何况自己的林老师和其他的老师，也都对自己赞誉有加，更坚定了徐庶对自己的认可。

既然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在这号称量才适用、有才必用的密云政体中，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这么个人才吧。

方志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量高大健硕。身着灰色士杉，头带青璞巾。脸上英气勃勃，眼神英华隐现，腰上还挂着一把陈旧的长剑的年轻人。

“你认识我？哦，对了，你们会经常去府衙帮忙处理政务，应该是见过我的，但是我却没有见过你，你是单福？或者应该叫徐福？还是徐庶？”

“呵呵，大人叫什么都可以，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不知道大人找在下何事？”

徐庶尽量平静的笑着回答，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态，但是这一套在方志面前是完全没有用的，或者只有反作用，徐庶还是太年轻了，尽管他智力已经达到了七阶，但是，经验这个东西是从本上学不来的。

“呵呵，那就叫你阿福好了。”

“呃，大人还是叫在下表字元直吧。”

徐庶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对方志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知道方志的性格随意，但是没想到随意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不习惯！

“那好，元直你这是要去吃饭吧？正好，我做东道，顺便跟你商讨一些事情，没问题吧？”

“荣幸之至，大人请！”

徐庶还能说什么，毕竟这位可是自己所在地的父母官，难道徐庶还能再次逃跑不成，眼看着就要完成学业了，徐庶可不想再次逃避了，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徐庶对密云政务体系是相当的了解，也对现在大汉的政体和现实有着充分的认识，这其中的优劣以徐庶之能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但是，在内心深处，从小就受到忠君爱国思想教育的徐庶，还是对皇统有着异样的执迷，在他看来，现在这个世界的秩序，必须有皇权来作为核心，当然不是说密云的契约制不好，而是向心力不够强，何况现在大汉天子在位，又怎么能够直接将天子置于不顾，而另起炉灶呢？这简直就是祸乱之源。

因此，对于密云的拉拢徐庶早有准备，毕竟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求学，但是徐庶却不大愿意在密云出仕，毕竟密云名义上是保皇党，但是行事上却是于朝堂之外，并且也不怎么尊奉天子。

或者密云这种做法有些像老师所讲的‘虚君制’，但徐庶还是不大能接受这种新的政体，或者在没有努力去尝试过之前，徐庶是不能放弃自己的忠君思想的，当然，作为一个曾经的游侠，一个社会底层成长起来的士，徐庶自然知道虚君制的好处。

方志将徐庶带到了学校的食肆，这里下层是食堂，上面的三四层可就是茶楼了，当然用餐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用完餐还能品茶，环境优雅风景秀丽，自然是一个谈天说地的好场所。

方志只是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套餐，然后让徐庶自己点餐，他也不讲究食不语，一边吃饭一边与徐庶闲聊，说得也都是徐庶的一些经历和见闻，以及对密云的印象和看法，随意的态度和亲和的氛围，倒是彻底消除了徐庶面对父母官时的那一丝紧张。

直到餐具撤了下去，服务的异人小美女上来换上茶水，方志才将话题转入了正题。

“想必以元直的聪明，肯定能明白我这次的来意，我听你的林老师说过，元直似乎比较坚持皇统的理论，不知是否如此？”

“正是，大人的看法呢？”徐庶也是一个不喜欢虚套的人，再加上他现在可是也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做事说话自然显得比较有冲劲了！

“呵呵，元直倒是很不客气。这么说罢，你们西林学宫对政体有着深刻的认识，我就用你们西林学宫的说法，我比较倾向于虚君制！至于为何，以及与现行制度的优劣，想必元直都有深刻的认识，就不需要我来班门弄斧了！”

方志握着茶杯，很轻松的将自己的态度说了出来，然后将茶杯举到鼻子下面，眯着眼睛嗅着茶香。

徐庶楞了一下，想不到方志会直接将自己的态度摆明，而且方志还先说出了自己倾向于皇统，这么两种截然对立的政治取向之下，又怎么会有被拉拢的基础呢？或者，方志这么说是另有目的？

聪明人都是这样，喜欢想东想西，想的多了就容易出问题，而且也会降低效率，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来由，方志看着徐庶轻轻的皱眉深思，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也不揭破，只是玩味的看着。

或许这就是一种上位者的恶趣味，用一些看似高深莫测的话来忽悠下属，看着下属冥思苦想不得要领的时候，他们就会有种异样的满足感，真是变态的爱好！

徐庶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一抬头，正好看见方志那戏虐的笑容，这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必想太多，想得越多越是患得患失，越是暴露出自己谨小慎微的心思，徐庶不由得苦笑。

都说方志聪明过人，有着常人不及的智慧和远见，现在一见之下果然如此啊！

“让大人见笑了，老实说，在下还是有些惶恐的，毕竟与大人的政见不同，所以在下会担心大人对在下有什么看法，所以患得患失之下，难免失态。”

徐庶很干脆，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么就不妨摊开来说，事情都敞开来，就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实行的空间了，这也是好事，同时，放开了自己的心胸之后，自己再不会估计自己的想法被看穿，没有了那种担忧和恐惧，整个人也没有了包袱，思维反而更清晰了。

这就是正面对决了！

“呵呵，我确实对元直是有看法，元直的才干不但你的老师们知道，连外面的异人都知道，换而言之，就是天下皆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大才，不能为我所用，难道能容忍他为他人所用，我这样想不过分吧？”

徐庶嘴角抽搐，正面对决的话，自己还是不够无耻啊！对面这位，却是更放开，直接将自己最阴暗的想法都亮了出来，可是，这个心里最阴暗的问题让徐庶如何回答呢？

“老实说，大人这样的想法从在我个人看来，真的很过分！但是站在大人的立场上来说又很合理，毕竟大人不仅仅是代表大人，更是代表着整个密云一系的所有利益者，甚至还要算上近千万的百姓，毕竟如果我为他人所用，或许有一天会与大人为敌！”

徐庶哑了咬牙，缓慢而坚定的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既然要正面对决，那么就绝不能遮遮掩掩的，一旦退缩那就是胆怯，两军相逢勇者胜，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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