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175章

“瞧二弟妹说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谁管家的事。”陆涵之笑笑，并不踩王雪然挖的坑。

王雪然心道，那是你婆婆对你好，你当然不担心没了管家权日子不好过，她可不同，梁氏本来就看程君旭不顺眼，虽然有婆媳知名，但自打她进门之后，梁氏就没给过她好脸。要说梁氏作为继室，地位当然比不过她那早逝的婆婆，可程君旭的亲娘死的早，亲爹万事不管，二房可不就是梁氏把持着？她再是自诩聪明，也抵不过一个孝字压下来。

“大嫂说的也是，瞧着大伯母对大嫂那么好，我都不知多羡慕。”王雪然叹了口气，“母亲虽说带着我管家，可到底是隔了一层的，许是怕我没有经验做不好，又不好说我，母亲样样都是亲力亲为的。我也知道母亲是怕我做不好，可总得试过才知行不行，大嫂说对不对？”

绕来绕去又是夸郑氏，又是体谅梁氏的心情，实际上是说梁氏拿捏着权力，不肯分给她。陆涵之知道，先前程君旭的事程家理亏，所以王家要求王雪然跟着管家程家也就答应了。程家的当家夫人是郑氏，也是由郑氏来分派差事，好巧不巧的，郑氏就把先前梁氏管着的事分给了王雪然。

郑氏又不傻，二房迟早是要分出去的，真把要紧的事分给她们，日后虽能拿回来，但有一群二房安插的人手在里头，日后再接手不得许多麻烦？所以先前梁氏被禁足，权力交还给郑氏，后来虽然收回了一些，还有一部分由郑氏管着，王雪然要管家，郑氏顺势就分给了王雪然。

王雪然对于自己管哪些差事没什么意见，但上手之后发现，这些地方的管事原本是梁氏的人，梁氏让人给她找些麻烦再简单不过。等王雪然犯了错，梁氏再装模作样的指点，分明就是逼着她将权利交给梁氏，王雪然哪里肯，心里憋了一股气，非要证明给梁氏看。当然，王雪然也不是闷头做事的人，找上陆涵之一来一吐心中不满，二来若是陆涵之能帮她说个话更好。

陆涵之听出来了，但王雪然自己都不敢明着说梁氏的不好，难道陆涵之还能替她抱不平，说梁氏的坏话，听她这么说，便只道：“咱们毕竟年轻，我出嫁前也跟着母亲学过一些，只是到了程家才知道各家总是不同的，得虚心学着。二弟妹别看我先前跟着母亲和二婶管家学了不短的时间，凡事也不敢轻易拿主意的。”

王雪然听着陆涵之安慰的话不大满意，但也知道，她嫁过来才没多久，跟陆涵之还谈不上多少情分，陆涵之不接这个话茬也不奇怪。王雪然虽有些瞧不上陆涵之处处听郑氏的，没什么主见的样子，但瞧着人那样嫁过来，还能得到府上交口称赞，澄园上下干干净净的，人世子就守着她和孩子过，王雪然可不觉陆涵之是个蠢的。

王雪然自视甚高，但也不会盲目自信，调整了心情，便道：“大嫂说的是，只是我才嫁过来，总想好好表现，叫祖母她们喜欢，现在想想倒有些操之过急了。对了，先前我听母亲说起，府上要放一批人出去，当时也不敢多问，大嫂可知道是怎么个章程？”

要放出去的，一是年老的，虽然是下人，但各家也会体恤老者，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放出去，给些养老钱，由儿女照看养老；二来便是到了年纪的丫鬟，总不能不顾人伦，耽误人家的青春年华，按照程家的规矩，丫鬟到了二十岁，就可以等着放出去嫁人成家了。

当然这个放出去不是指销了奴籍，出去做自由人，而是不再在国公府做事，年老的倒也罢了，那些才到了年纪的丫鬟可有的是不愿意出去的，毕竟嫁了人还要做仆妇，又要照管家里，可不如做丫鬟轻松。

王雪然听陆涵之解释了一回，恍然道：“难怪最近好几个丫鬟来找我，求我将她们留在府上做事。”

程家各院都是由主子拟了名单报上去，澄园因为陆涵之嫁过来时才有过人员变动，这回并没有要放出去的，陆涵之也就没有关注过。听王雪然说起这事，才想起来，程君旭院子里确实有几个到了年纪的，不过也不是寻常丫鬟，都是服侍过程君旭的，程君旭在外头顾忌名声只在口头上哄姑娘家，在自己院子里可就没这个顾忌了。

王雪然一个心细聪明的姑娘，怎么可能不知这些，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服侍过男主子的丫鬟，虽不敢想爬上去做主子，盼着做个姨娘那是共同的目标，哪里愿意这个时候放出去嫁人，偏女主子只做不知，眼看名单都要报上去了，自然个个都跑去求王雪然。

“大嫂澄园是怎么打算的？我从没经历过这事，我瞧着她们哭得可怜也心软，可规矩摆在那呢，总不能真将她们留下。”王雪然虽然早已看穿了程君旭的本质，也做好了内院里添几个妹妹的准备，但一直服侍程君旭的丫鬟可不行，何况她还想安排自己的人手进来呢，当然不乐意那些人占着位置。

只是王雪然到底才嫁过来呢，虽然有这个想法，又怕谁是程君旭的心头好，真把人弄出去了惹得程君旭不满就得不偿失了，想来想去，便决定来问陆涵之，看陆涵之怎么办她照着来总不会出错。

只是这回王雪然算是找错人了，听她这么说，陆涵之摇摇头道：“不瞒二弟妹，这个我还真帮不上二弟妹的忙。从前世子在边关的时间多，澄园也没什么人，基本都是我们完婚时才拨过来的，年龄最大的，算是我身边跟来的碧荷了，也才十六岁呢。”

“至于二弟妹担心的，规矩虽然如此，但主子身边得用的，多留两年也没什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陆涵之也摸不清王雪然是真想留人还是想把人打发出去，便这么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