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明努力倾听两人谈话,注意力被吸引,推门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

门边侍者看在眼里,机械式地做一个请的动作,“请里边坐”四个字客客气气却毫无温度,看他的眼神带着嘲讽之意。

酒精自从诞生以来,就备受全宇宙人类推崇,不管哪个星球的大街小巷,价格便宜的小酒吧随处可见,但在地下城是另外一番情况,战事激烈,后勤吃紧,物资供应紧张,怎么可能提供大量酒精给突击队,所以它们稀少,于是它们就很贵,即所谓的物以稀为贵。

这种畏畏缩缩的新兵,犹犹豫豫的脚步,司空见惯,应该又是一个为了摆脱队中困境,来请顿酒讨好老兵,而且又是一个囊中羞涩,担心开销的的穷角色。

没得说,酒香确实令人陶醉,克雷明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

这里人多热闹,略具城市生活的影子,退下军装,换上便装的男男女女,人来人往。

繁花酒吧里,不少爱好时髦的女士身着简单的彩色服装,给单调的生活增加许多活跃,也引起这个年龄段的少男少女们的原始悸动。

说是酒吧却不是个纯粹的酒吧,简单的娱乐设施也有,尽管钢琴手全神贯注,琴音热情奔放,但整个酒吧却烟雾弥漫,一半的桌子空着,另一半座位的人也三三两,稀稀拉拉的散开分布。

人们低声交谈,气氛沉闷颓废,缺乏朝气,不像年轻人应该待得地方,好像来这里的人都是来买醉,除了克雷明和即将加入突击队满心雀跃的霍蕾妮,没有一个人开心。

吧台边上围着一圈,十几个人人喝闷酒,两男两女四个酒保手忙脚乱的帮忙倒酒,每一杯都是高度数的白酒,他们手脚勤快又轻手轻脚,软语拒绝又不能怠慢,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把握火候,注意不要惹怒喝醉的家伙。

突击队员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见过敌人的血,也见过自己人的血,甚至可能见过自己的血,这几天白兵的攻势猛烈,队友或伤或残损失惨重,队员心里怒火郁结,无处发泄,拼命往肚子里都灌了数量不菲的易酒精,整个人形易易爆的酒桶,随便一颗火星,一点就爆。

左手边一圈军官在打台球,每个人都夹着一支烟,烟雾朦胧,视线模糊,克雷明很怀疑他们能不能分清球和球杆,也搞不清他们到底实在享受香烟,还是享受打台球的乐趣。

隔壁包间衣服跟皮肤的摩擦声,男女间急促而满足的喘息,这让他瞬间感觉脸发烧,听得出来,他们在极力的控制声音不外溢,不是克雷明的耳朵太好,而是环境太安静,霍蕾妮也听到了,故意翘起下巴,四下张望,掩饰心里的慌乱,然后诚实的眼神出卖了她。

克雷明带着霍蕾妮朝卡西安他们靠过去。

他们赌十发十环连中,赌注五十铜子,这个数字可不低,相当于突击队新兵一天的军饷。

奎德正在投出最后一镖,如果命中十环,将得到赌注。

但是出手那一刻,克雷明进入原力态,用刚刚觉醒,运用起来还不怎么熟练的预见未来,预测了一下几秒钟后的情形:奎德过于在乎这一投,出手动作僵硬变形,流星镖投偏了一点点,九环。

他十分惋惜,情不自禁地砸吧了一下嘴。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镖靶,这个声音并不引人注意,但是克雷明一进来奎德就看见了,所以这个小动作,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九环!

果然差一点点。

几个队员们响起惋惜的声音,但更多的人因为押对边而欢笑起来。

奎德猛地回头瞪了一眼克雷明,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一指旁边的桌子道:“那里,有人找你,说你的礼物到了。”

旁边的桌子上趴着几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家伙,其中有一个人仰面靠在沙发背上,嘴巴微张,打呼噜,嘴角泛白沫,真是醉生梦死。

克雷明记得他是那天晚上布莱恩带去的两位领路人之一的迈肯兹,对面的纳霍尔,则有品位多了,小口浅酌,状态还不错,看到克雷明进来,朝他举了一下手,克雷明也举手回应。

是他们啊!

那么我的礼物就是克雷特龙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