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扇动腾起的尘土,几个脑袋凑近看仔细。

“真是连杆磨损。”加菲尔德公证道。

“克雷明赢了。”同伴们围上,他们都期盼克雷明能赢,迫不及待地给出结论。

“有人晚上可以早点休息。”这个说法比较含蓄。

“肚子也可以休息。”这个就没那么客气,明目张胆地落井下石。

恶有恶报是一件大块人心的事情,好几个奴隶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霍蕾妮姐弟。六岁的阿妮亚也努力抬高胸脯,昂起下巴,努力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胜利者姿态。

全场除了霍蕾妮姐弟高兴不起来,还有一个人情绪不高,他围着连杆左转三圈,右赚三圈,看起来非常不高兴。

“霍蕾妮……我记得……你领过全新的连杆……为什么……这个是旧的?”

克雷明也记起来了,他们姐弟推着零件路过时还教训他跟小孩抢吃的,隐隐感觉,冰山露出一角,劫掠者姐弟的处境有些不妙。

“沙人,强盗,劫掠者……居然兼职小偷?似乎还有可能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塔斯肯人的技能越来越多了……我把你卖给死亡矿井,一定很受欢迎……胳膊能干矿工的活儿,大腿又能干人贩子加布比找到的那种活儿……”

巴图特看着塔斯肯女孩,蓝眼皮眨呀眨,露出丑陋的大板牙,一连串吸气的声音很轻,奴隶们却知道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明摆着霍蕾妮姐弟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将新部件拿去换钱了!

大多数奴隶都喜欢塔斯肯姐弟倒霉,这时候纷纷面露喜色,尤其是阿妮亚兴奋地小脸放光。

在这件事上克雷明对老板来说是有功之臣,大家看他的眼光又不一样了,纷纷朝他靠了靠。

“都回飞车旁等着!”巴图特一声吼,修车奴隶们做鸟兽散。“你给我滚进来!”他怒气冲冲地手指霍蕾妮。

大家各就各位,克雷明迎来了车主,假酒商阿弗雷特携夫人前来提车。

阿弗雷特先生是个高高的瘦子,一身紧凑的小礼服,带着顶礼帽,一副穷兮兮的模样。

矮胖的阿弗雷德夫人身高只到老公胸口,腰围反而是其两倍。

她披着名贵皮草,画着浓妆,脸覆盖一层白面粉,挎着限量版的奢侈小包,十个胖手指和粗短的脖颈,佩戴各色首饰,一身珠光宝气。

“驱动桥装配松旷?”

看完克雷明的维修记录,阿弗雷特先生面色一淡,手敲纸板,眼珠乱转。

克雷明知道这个出了名小气的假酒商人打算赖账。

“这就是你买的名车,眼力这么好,唯一一辆破车被你挑中了。”

胖胖的阿弗雷德夫人娇喘吁吁的扇动小手帕,刺鼻的香粉味扑面而来。

假酒商陪个笑脸,转身面对克雷明却面色更加难看。

“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做喽?”

“紧固。”克雷明道,“故障排除,异响已经消失,您可以试试。”

“哼!”胖妇人冷笑一声,“一辆车花两遍钱,没用的东西,我家的酒厂给你经营早晚破产。”

不知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气的,还是本身特质,胖妇人的胸部剧烈颤抖,在克雷明的专业修车视角里,觉得这辆大车的部件也是相当松弛,急需紧固。

上门女婿阿弗雷特先生,谄媚微笑,小声安慰胸大、心却不开阔的胖老婆。

“随便有张纸条、树叶卡在引擎边上,都能产生异响,可不一定是驱动桥这么重要的地方,小东西,你是不是很久没有骗人,撒谎都不会找理由,知道吗,我这可是名车,什么是名车知道吗?品质,这辆车的品质可是有保障的,驱动桥装配松旷,笑话,我这辆车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才仅仅三年……”

都三年了。克雷明这佩服这条变色龙的情绪控制能力,解释道:“基本不做保养,润滑油好久没添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