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士子登台之后洋洋洒洒千余言(几千个字),皆是在说复古法行周礼,尊周王之类的话。想必此人也是知道,自己这番言语必然会得到周围之人的反对,这才第一个登台,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果不其然,青衣士子刚刚讲完,台下就有人站起来高声道:“此言大谬!”

那人说完便登上高台,讲道:“在做列位请听我一言,我巍巍华夏,自炎黄以来传承千载,而周礼所立不过百年。复看周氏百年以来纵使东迁以前,又有哪一年不是征伐周边各地,死伤至人较之列国争霸之时未见得就有多少。且周氏尚能威慑天下诸侯之时,虽然免得了列国之间彼此攻伐,却迫使的列国年年上贡,虽死朝周,是的列国百姓徒增税负,天下百姓和曾不苦?今日天下列国纷纷自立……依在下之间,当今天下乱想从深,其祸不在诸侯,而在周氏。我等当谏言天下诸侯,各爱其民,绝社稷,废其国。使天下之人各为其私,人人为圣,不侍君父。”

此人话音一落,在场之人立刻对其口诛笔伐,人人都言:此人之言,可比禽兽!

嬴政在一边小声问尹威说道:“此人是谁?怎么说得出这么一番稀奇古怪的话来?”

尹威尚未说话,边上一女子之声便响起,言道:“此人乃是杨竹传人,号称: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为。虽然自称儒家门人,却被儒家之人称为禽兽。”(儒家杨朱学派已经失传,只能在一些支援片语中见到一些他的主要观点。)

嬴政听到女子之声急忙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弄玉一身男儿装打扮,混在了潜龙阁众人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摸摸的做到了嬴政身边。嬴政见到是弄玉,便小声说道:“既然是弄玉姑娘,在下失礼了。”一边说着,一边偷瞧焰灵姬,见到焰灵姬并没有不快之意,才敢接着和弄玉说道:“姑娘来此为何不先与在下说一声,在下也好好生招待一下。”

弄玉笑着说道:“先生说笑了,弄玉也是一时好奇来凑个热闹而已,哪里要什么招待,况且小女可比先生一行人来得更早。”

嬴政听后笑着说道:“那倒是在下唐突了。”

正说着,高台之上已经又换了一人,只见此人讲道:“……故而,尽天下诸国国君,皆为一己之私,征讨四方,而不知爱其民,君不爱民,民亦不爱君。加之列国攻伐,城土易主,今日为楚人,明日为秦人,今天秦人杀楚人,明日楚人杀越人!四境之民,因君结仇,却终要易君而侍,民为国死,却易其国。岂不悲乎!……”

嬴政听这此人之言,虽然过于空虚,但是却有几分切中要害,便问周围的人:“这又是谁?就照他这么一番话来,岂不是要天下诸侯,自断手脚?又有哪一家王侯还肯用它?”

尹威在一边说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位是墨家之人,在列国游历多时,只为一畅胸襟,从不指望达于诸侯之间。”

嬴政一听,惊讶得道:“欧?墨家还有此等口才之人?我还当墨家都是些舞刀弄枪的侠士呢。”

弄玉在一边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昔日墨翟夫子周游列国之时便是以口才见长,武艺和机关术反倒是其次。”(动漫里的墨家和纵横家被描绘的跟恐怖分子和军事学院似的,真是无语)

嬴政听后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一人无声无息的登上高台,只见此人一身粗布麻衣,就是比起刚刚的墨家之人也是显得极为寒酸。然此人衣冠整洁,面目清秀之间带着几分阴寒之气。登台之后只是朝着四座只为微微欠身行礼遍放言道:“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选自:李斯《论督责》。因为时空扭曲,就不再次讨论此时李斯写没写这篇章了。)”

此人一上台之后,只言国政、国法、国术,没有只要片语落在虚处。列国争霸,春秋周礼,只字不提。一番言辞说的四座之内鸦雀无声。

嬴政听此人之言听的微微入神,但是未等其说完便回过神来,对身边的尹威说道:“速速查清此人,事无巨细通通搞给我知道!”

尹威一听立刻道了声:“是。”便带着人下去四处查探。

此人言罢,礼毕四座,径自退下。

此人一下台,边听台下有人高声言道:“今日我等再此说学论道。而小圣贤庄荀子门下高徒,九公子韩非亦在,何不请韩非公子登台,为我等一言!”

此人话音一落。台下之人纷纷为之应和。韩非身边的红莲也跟着起哄,推搡着韩非让他也上台上去好好出出风头。而韩非此时有苦自知,此时上台哪里是出什么风头啊?根本就是惹人记恨,自立于刀刃之上。嬴政在一边见到韩非这番样子,心中一边是好笑,一边是好奇。即使想看看,韩非该怎么应付眼前的事情。

而同时,嬴政无意之间也见到,刚刚在台上刚刚语惊四座的那人此时正两眼似是要冒出火来一般的。嬴政看打皱了皱眉,似是有几分失望之情。而韩千乘在一边暗地里微微冷笑,只等着韩非是登上高台做人箭靶,还是陈祚案前,落个张狂之名。

韩非被四座之人逼得没办法,又有红莲在自己身边起哄。没办法,只能起身走到台上,朝四座之人行礼说道:“韩非才疏学浅,在此献丑,望列位多多指教。”

四座之人纷纷起身还礼说道:“不敢,用字请言。”当然嬴政、红莲还是坐在位子上没动。同时的,还有同时不知何事坐到一楼的卫庄、紫女两人。嬴政见到他们之后并没做理睬只在等着听听韩非有什么话讲。

韩非开始朗盛言道:“吾曾问: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後,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孔、墨不可复生,将谁使定后世之学乎?孔子、墨子俱道尧、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故:国欲兴,始也……乘者非一人,射者非一发也。不恃赏罚而恃自善之民,明主弗贵也,何则?国法不可失,而所治非一人也。故有术之君,不随适然之善,而行必然之道。(出自:韩非子《显学》)”

韩非言罢,四座皆惊,却不敢有一人声迎合。却唯独一人起身,深拱作揖道:“彩韩非子!”而此人正是嬴政。

嬴政一言,四座之人都转眼看向嬴政,都想看看是谁既然敢如此直白的彩这一番“是今非古”之言。再也没人理睬韩非方才一番“违逆”之言。韩非只当嬴政是在为自己解围,趁此机会变回到座位上。而在座位边上陪着他的红莲可不韩非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劲儿的只是在夸赞韩非刚才的一番好言辞。却不知道,要不是嬴政这一声彩,只怕韩非此时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韩千乘见到自己的一番算计被嬴政打乱,不悦的微微皱眉,上前高声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何人?方才为九公子道彩,彩于何处。”

嬴政微微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焰灵姬和弄玉,两人皆是对他微笑示意。嬴政自知两女的意思,便径直登台,礼敬四座,高声道:“在下秦人: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