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那些日子，我的男同学天天来缠我，令我十分害怕，因为，他苦缠我的情形，万一被何家的人知道，他们更会误会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把我的情形，写信告诉我的外婆，我的外婆住在英国，她一向是疼爱我的。”

何太太继续说：“外婆知道我的遭遇，十分同情。因此，她写信叫我去英国居住，本来，我并不打算离开香港，但是，一方面，我想避开我的男同学的纠缠，另一方面，我一个人居住在一间大房子里，实在太寂寞了，因此，我终于答应去英国探望外婆。”

“我要去英国，何家没有一个人反对，而且，为了避开男同学，我一直秘密办理出国手续，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我离开香港，他也不知道我去了英国。”

“到英国不久，我发现有了孩子，当时我很高兴，因为，我有了何家的骨肉，我立刻写信把我有喜的事，告诉利的父母，并且请他们转告利，因为，我知道，他的父母，是知道利的地址的，只不过他们不肯告诉我罢了！”

“可是，我的满怀希望化作泡影，何家并没有半点反应，他们甚至不给我回信，我本来想回到香港来，可是，外婆又担心我，怕我一个人回去会有危险，因此，她劝我在英国先把孩子养下来，然后再作打算。”

“第二年，我养了一个男孩子，我很开心。同时，我知道利的母亲，一直希望有一个男孙，所以，我又写信向何家报喜。这一次，还是像上一次一样，何家对我，完不理睬，连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这几年来，我完得不到何家半点支持。最初，我想带着儿子回香港来，后来，我见何家的人对我一点也不关心，我知道回来也是会受冷落，因此，我便一直在英国住下去了。这些日子，虽然何家对我不闻不问，但是，我带着利的孩子，我始终还是何利的妻子。”

“可是，前些日子，我突然接到利一封信，当我接到他的信时，我开心得差点晕了过去，可是拆开信一看，才知道利和我离婚，他要我立刻回香港，办妥离婚手续。”

“利早就不爱我了，我也不敢勉强他对我产生爱情，可是，我却不能和他离婚，为了儿女，我一定要维护我的婚姻地位，我可以没有丈夫，其实，三年来，我哪一天有过丈夫，可是，我的儿子却不能没有父亲。”

“我忙了几天，终于带着儿子回来了，我查到利要和我离婚的原因，我更知道，他准备和白小姐结婚，白小姐，我把往事告诉，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让了解我和利的婚姻关系。”

“何太太，过去的遭遇，我十分同情，虽然我并不是名门淑女，当初，我也受过教育，我也有一个良好的家庭，其实，由始至终，我并不想破坏任何人的婚姻，可是，我以为何利仍然是王老五，他向我求婚，我为了找寻归宿，我才答应他，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他有了太太，我当然应该无条件退出。”

“白小姐，真是一个明理而且又有教养的好小姐，我很感激，不过，帮了我的忙，我不会令有所损失。再说，我更知道，为了要嫁给利，已经不再唱歌，今后的生活，我不能不为打算，我已经考虑过了，我把我部的首饰带了来，虽然，首饰只值几十万，不过，我相信也能暂时维持的生活。”

“何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的首饰，我不能接受。我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小便宜我一向不贪。把首饰送给我，如果我接受了。我就变成了一个为了钱，连爱人也可以出卖的人了。虽然，何先生并非我的爱人，不过，我和他也有过婚姻之约，我不想让任何人有所误解。”

“白小姐，我明白，了解，绝对没有人说闲话，而且，肯帮助我，成我们一家人，我已经万分感激，的行为非常高尚。”何太太把手上头上耳上的首饰部摘下来，一起放在一只小小的首饰箱内，那只首饰箱，本来已塞满首饰，现在更满得盖不上盖，何太太双手把首饰箱拿给白莲，她说：“白小姐，请赏个脸，收下了吧！”

白莲感到很不是滋味，她凭什么接受人家价值几十万的首饰？所以，由开始到现在，白莲一直维持同一态度，表示既不要报偿，也无意和她争丈夫，照道理，何太太应该安心离去了。白莲此刻觉得心里很乱，当然也包含着失望，她把首饰推回何太太的手上，说：“不用担心我的生活，我随时随地可以重披歌衫，我会照顾自己的生活。”

“那就不公平了，我已经要回自己的丈夫，连一点代价也不付？”何太太仍然坚持着：“把首饰收下，我的良心会舒服一点，我求求吧！”

“何太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本来就有不少，要一切平等，谈何容易！更何况，何利本来就是的丈夫，要回自己的丈夫，是应该的。虽然，我也很希望做何利的太太，过过安定的生活，可是，要我破坏别人的家庭，要我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那我无论如何不愿意。”白莲也表明了态度。

“白小姐，真伟大，我非常感激，我希望将来我有机会报答的大恩大德。”何太太感动得流下了泪。

“其实，比我更伟大，因为，是个伟大的母亲，为了儿子，极力在争取，这一点，我是比不上的，因为，我也有一个女儿，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她的幸福，而把丈夫争取回来。”白莲叹了一口气：“如果我像一样有思想，也许今天我也过着幸福的生活。”

“不要难过。”何太太反过来安慰她：“心肠好，将来一定会有好归宿，也许，暂时不如意，可是，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白莲苦笑一下，她并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好运道，正在庆幸，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丈夫，可是又突然冒出一个何太太，失去一个何利，要等多久才能找到另外一个？

白莲送走了何太太，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半点钟后，白太太回来，就走进白莲的房间，告诉她今天又买了一堆名贵衣料，准备给白莲和何利度蜜月时穿。

“妈妈，不要再买什么了，因为，我根本用不着。”白莲有点烦躁，那是必然的，因为，何利已有了妻子，而她，在忙着办嫁妆，这不是一种讽刺吗？

“为什么用不着，快要做有钱人家的太太，穿的衣服，一定要质料名贵，否则，人家就看不起了，我知道，我是想省点钱，可是，应该省的则省，不该省的就不要省，而且，利给办嫁妆的钱，还有不少剩余呢！”

“妈妈，我们真该省点钱，因为，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可以找到事情做，在我未找到事做之前，便只好暂时利用利的钱，支持家用。”

“亚莲，今天怎样了？好像有点特别，有点失常似的，快要和利结婚了，还找什么事情做？而且，利已经答应照顾我们一家几口的生活。”

“妈妈，知道不知道？原来何利是有太太的，他太太今天来找我，要求我把丈夫让回给她。”白莲也很痛苦：“我已经答应把利让回给她。”

“什么？何利有了太太？”白太太也大为愕然，同时，也十分失望；“真想不到！亚莲，这样说起来，何利就不对了，他有了太太，为什么要瞒？”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其中有许多曲折，何利对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根本不责怪他。”白莲说：“说来说去，都是我命不好，算了吧！我还是继续唱歌吧！”

“唉！”白太太坐下来，叹了一口气：“高高兴兴，以为可以有一个好女婿，想不到，到最后关头，又是空欢喜，算了吧，亚莲，这真是命！”

“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计较的，何利我不怪，我也不会怪他的太太！”白莲往床上一躺：“我只是感到有点疲倦，妈妈，让我睡会儿好吗？”

何利每天下班后一定去白家，最近他和白莲筹备婚事，有很多事情要办，因此，他更是不能一天不去。这天，如平时一样，何利又到白家去，平时，白莲接见何利，大部分在房间，因为，既然是未婚夫妇，随便些没有关系，可是，今天白莲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而客厅内静静的，除了白莲并没有别人。

利感到有点特别，他笑着问白莲：“伯母又出去买东西了，弟妹们呢？他们还未下课回来吗？”

“他们都在房间里面，因为我有重要的话跟说，因此，我叫他们避一避，坐吧！”白莲很严肃地说，何利看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我早就觉得今天有点特别，到底有什么话跟我说？”何利一点也想不到已经发生了大事情。

“何先生，我和的婚事，应该告吹了。至于曾经给我筹备婚礼的钱，我已经用去了一半，这儿剩下的，只是很少的钱。”白莲把一些款项交回给何利：“我的环境，是知道的，我用去的钱，实在没有办法清还。”

“莲，到底为了什么突然之间整个人变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取消婚约？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的事，而且，把钱交回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