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苟

火光在风中摇曳，光影也在不安地跳动着。

“应该是全部了，”一个士兵向拿着大刀的军官汇报着，“也就十几个男丁，算上女的不超过四十人。”

大刀士兵不满地摇了摇头，“都带走。”

一个士兵上前说道，“长官，女的就不必了吧，她们很难形成战斗力。”

“你懂什么，”大刀士兵看向村民说，“大战快要开始了，这些都是炮灰，用来消耗敌人的。难不成你想去当炮灰？”

士兵不再言语。

大刀士兵在村中晃荡了一会说，“兽肉和财物都带走，村中以后不再住人，留着也是浪费。”

当村民得知自己要被抓壮丁后，纷纷开始吵闹起来。

一个年轻的村民上前叫骂，大刀士兵军官手起刀落，他便应声倒地。

村民不敢再吵闹，只得低下头听天由命，至少这样还能保住性命。

“长官，”陈阿大弯着腰上前，来到军官旁指着周清小声说，“这个女娃是天元山的客人，放她走吧。”

军官瞥了一眼，走上前把刀架在陈阿大肩膀上，“老小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天元山为天下所不忍，迟早被灭。你吓唬谁呢！”军官瞪了一眼便收回了大刀，“盯紧这个天元山的，别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上前盯紧了周清。

心脏快速的跳动着，被抓的村民、倒地身亡的青年，以及被自己坑了的过路人，这都激起了陈阿大的愤怒。

趁军官转身的刹那，陈阿大御风之力控制散落周边的石块，如雨点般砸向军官和士兵。石块与盔甲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刺耳的噪声，随着时间的逝去，火花、噪声渐渐稀疏，直至完全停止。等所有石块都砸完之后，士兵们的盔甲都变得凹凸不平，人却近乎毫发无伤。

“把他架起来，”军官拿大刀指了指陈阿大，“困到木桩上，连同这个村庄一起烧了。”

我挣扎着想要救人，却被军官抽了两个巴掌，“救人？你配吗？不要以为你和天元山有关系，就没人敢动你。”

木材堆积到了木桩之下，只等军官下令点。

正当军官举起大刀下令时，灌木丛中发出了沙沙的嘈杂声。

士兵们上前查看，本以为只是山中野兽，不曾想钻出了一个大活人。

蓬头垢面、满身泥污、蚊蝇盘飞、衣衫褴褛，不能说不是乞丐，简直没人比来者更能诠释乞丐的形象了。

军官愣着没有动作。“你说天元山什么来着？”乞丐拍了拍身上的荆棘刺头，“找死！”

微微张开的双眼瞬间瞪大，大刀朝乞丐顺劈而去，直击肩膀与脖子连接处。

“吓我一跳，”乞丐慌忙缩紧脖子把大刀推到一旁，“抓我们的人，还敢打我。”

原本从容不迫的军官，霎时间汗流浃背，他知道面前的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天元山的战士。

“不知者不罪，”乞丐边说边走到木桩旁解下了陈阿大，“滚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士兵们左右相望，军官一时也乱了分寸。

乞丐单手抓起两人粗的木桩，手指嵌入其中、树皮四分五裂，只见他将树桩横向瞄准了军官方向。

“哈！”一声叫喊后，木桩飞速而过，径直向山路口砸去。正当士兵们以为没被打到庆幸时，身后传来轰鸣和一阵狂风。所有人转向看去，原先狭小的路口被砸出了一大片空地。随着粉尘的散去，原本草木丛生遮挡视线的路口，已然变成了一片辽阔的空地，虽然天色仍旧不明，但山下却还是能一目了然。

在场的无一人敢乱动，乞丐手掌朝上缓缓伸出右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天元山的，给我记住。”军官斜眼看了一下乞丐就领着部下匆匆下山去了。

村民们发觉自己得救后，开始哀嚎一片。

“月色真美，晚风还带着一丝丝凉意。”乞丐抬头看着远处的月亮，在一旁自言自语着。

我小步上前感谢乞丐，“谢谢你，不然今天可就麻烦了。”

“没什么。”

“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感谢了。”

乞丐收起正在欣赏月亮的脖子，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周清说，“干嘛？当我乞丐啊。”

“抱歉，抱歉，只是想感谢一下。”

“也对，我现在的确不太得体。不过事出有因，我只是迷路了，山中荆棘太多，这才导致我衣衫褴褛。”

“听说你是天元山的？”

乞丐整理了一下还剩下一些破布片的衣服，“正是，天元山白苟说的就是我。”

“太好了，我有事去天元山，能请你给我带一下路吗？”

“哈哈哈哈哈，糊涂！”

“怎么，不愿意？”

“我但凡认识路，也不会迷路了！”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村民的哭喊声回荡在山中，被斩杀的年轻村民已经被收殓了起来。

陈阿大走到白苟面前说，“恩人，还没吃饭吧，如不嫌弃来我家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