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城外的上空。

皇甫离歌站在枭鹰的背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断裂的箭矢,残破的盾牌,红褐色的土地,都在沉默的朝着皇甫离歌诉说着这里经历过什么。

皇甫离歌攥紧手心,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耳边似有战鼓声、呐喊声、哀嚎声回荡。

“月儿。”独孤景和敏锐的察觉到皇甫离歌的不对劲,有些担心的唤道。

皇甫离歌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一会儿,皇甫离歌才睁开眼睛,看向独孤景和,嘴角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望着下方,皇甫离歌目露追忆之色,感慨道:“说起来,我六岁就被父皇送到了这里。十二岁离开,如今回来,竟又是六年。”

独孤景和不了解皇甫离歌的过往,听着她话语里的沉重,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拉住了皇甫离歌的手腕,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感受着独孤景和无声的安慰,皇甫离歌看向独孤景和,有些踌躇的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知道的一旦下去,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

独孤景和闻言,握着皇甫离歌手腕的手不由用力了一分。他眉眼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声音却一如往常温和的道:“那就不要给我反悔的机会。”

“月儿,我只要能够在你身边,其他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浮云。”

皇甫离歌定定的看了独孤景和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罂粟,妖娆而又迷人,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如此我们便先找个无人的地方落下吧。”

“嗯~,哦,好。”沉醉于皇甫离歌的笑容,突然听到她的话,独孤景和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指挥着枭鹰,在城外的一处无人的树林里落了下来。

脚踏在地上的瞬间,皇甫离歌不自觉的用力踩了踩。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脚踏实地是如此的安心。

独孤景和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她一路上游刃有余的模样,他还以为她是真的波澜不惊呢。

呵呵……

他的月儿,还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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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城。

军营。

校场内。

楚桃夭与程宇各自率领着一营的人马,此时正在校场上对峙着,偶尔双方会发起试探性的攻击。

当然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怎么可能让他们用真刀真枪呢?他们基本都是手持木棍,或是用布条包裹着刀刃的,以免真的伤到自己人。

校场的高台之上。楚北征与皇甫兮夜一同坐在那里。他们的右边是楚于归,戚琰晨和他的一些心腹。左边则是其他城池前来支援的一些将军。

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台下的众人。

“啧,和一个小女娃较量,还如此慎重,老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慎重啊。”

有人不屑。

“战场轻敌乃兵之大忌,而且我可听闻这灼华将军一点都不弱于其兄长啊。”

有人夸赞。

“于归,我们真的不用阻止他们吗?让他们这么下去真的好吗?”

有人担心。

楚北征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神色不动如山,看向皇甫珑月试探性的问道:“殿下觉得他们如何?可能看出谁会胜,谁会负?”

“珑月从未接触过兵法,恕珑月愚钝,这一时之间还真是看不出来。”皇甫珑月谦虚道。

楚北征笑了笑也不在意。自顾自的道:“于归与宸王熟通兵法,而桃夭自小就跟在他们身边,总能耳濡目染一些。不过他们二人都护着她,从未真正的让她涉险过。如今敲打敲打倒也无妨。”

“噢~,依着国公的意思,您是觉得楚小姐会输?”皇甫珑月不禁好奇的道。

“程宇好歹是老将,若是连一个小丫头都赢不了,那才是笑话。”

“无论是兵法,谋略,或者是武力,他都远在桃夭之上,只是桃夭被她的两个哥哥保护的太好了,让她太骄傲了,骄傲到看不清敌人的强弱。这样不好。”楚北征轻抿了一口茶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家姑娘的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