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同寝室的其他三个也起来了,不过状态就不是那么乐观,王龙还行,嘴上碎碎糟糟的嘟囔着也不知道是啥,程功迷蒙着眼,眼看着一推开门,是被寒风给打醒了,脚还没探出大门就缩了回去,把紧随其后的王龙顶了一个趔趄。

费修没和他们在一块,他倒是精神着,连睡衣都没换,明显是洗把脸就出来了,但是他做到钢琴那儿,却突然犯了难:“哎,龙龙,我这儿弹琴能不能影响到他们呐,隔音怎么样这屋,昨晚儿我也没听。”

王龙正揉着胸脯,他被程功顶这一胳膊肘儿怼在胸骨上,疼得厉害,而程功手忙脚乱的道歉,只说外面太冷了……

听到费修招呼他,连忙转身走了过去,程功也在后面跟着:“我不道啊,我也没听,昨晚儿太累了,一挨枕头就着了,成快了。

你别说,那床还挺舒服,这一觉儿闷过来老得劲儿了。”

程功小眼睛眨了眨:“要不然,试试吧。”

费修一愣:“试试?咋试啊?”

王龙又揉了揉胸口:“我就说程哥蔫儿坏吧,那要不,费老师你先弹一弹,完了我俩回屋听一听,看看这声儿咋样呢?”

费修很是犹豫:“那样式儿……好么?”

他正犹豫着,女生那边先有了动静,罗长英和张琪手挽手走了出来,精神奕奕——画的是全妆,腰板儿挺溜直。

两人人未至声先到,张琪特有的嗓音比钢琴都响:“欸耶喔,还真起来啦!你看看,搁这儿干啥呢?”

王龙一拍手哈哈笑了起来:“起挺早啊,那啥,我们研究着,弹琴能不能吵着你们,你们里边能听见吗?”

罗长英却没理他们,伸着头看向窗外,党亮这时候练完了犇王拳,正把国其聆喊过来给他讲解,正经的开始学习大伸筋,国其聆虽然因为曾经的减肥导致气血亏虚,不过在体能的底子上倒是还行,至少他的筋骨曾经拉开过,也没有回弹的很厉害,学习起来并不是困难——绝大多数拳法初学都不难,难的是练。

她不说话,张琪就应着王龙:“没事儿,整吧,都醒了,啥时候能出来就不道了,化妆品老多了,都吓人。”

王龙点了点头:“化妆呐,那行了,费哥可以整……程哥你原来是要干啥来着?”

程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啊?本来是想跑步的,太冷了……没出去……”

张琪纳闷:“冷吗?”

这时候她看的是党亮和国其聆,党亮只穿了一个棉体恤,要不是个长袖就像是夏天,国其聆虽然没那么过分,但也只是一套运动服——他把羽绒大衣脱了,放在一边了,大衣太长,大伸筋很多动作过于伸展,穿大衣不方便。

这天不过是零下十几度,别说党亮,就是张琪都不会觉得冷,但是像他们这么干是不行的,因为身体不太成,尤其他们又没运动。

远远的还能看见邹协跑了步回来了,头顶直冒烟,他也是一身运动服,看着很单薄。

就这几个人,完全没能显示出冬季的威严——再说京城的冬天也属实没有什么可怕的,据说去年零下十七度,竟然就打破历史最低气温记录了,现在虽然有雪,可是才零下八九度,中午还能到零上呢,这鞥二本就站不住,两三天就化没了。

哪怕张琪、王龙,他们所在的城市在关外偏南方,都觉得冬天有这种气温实在是儿戏:感觉冷只不过就是风大,吹得人体温流失快而已,一件大衣就解决了,他们选择羽绒大衣只是因为轻快,实际上牛仔布夹棉和皮毛一体才是正解——这就是为啥旧时代这边儿流行的都是羊皮袄。

可程功是沪市人,出生在沪市,成长在沪市,大学毕业之前是从没到过北方的,哪怕是现在,他也很少接到长江以北的工作,应对京城这种干燥的冷,他还真是无所适从,没有经验。

于是一帮人就现在冷不冷的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而费修则是认真的开始练习——除了一开始有个看起来挺炫的曲子之外,他基本上就是宰割每个人的观点配乐,几乎是根据场面实时更换曲目,而只有王龙在他换了两个曲子之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其余人都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他们也没闹吵多大一会儿,党亮第一遍教完,看着国其聆做整套联系,顺便和做运动后拉伸运动的邹协闲聊,不过是半个多小时,天已经亮了,邵琛红一身运动装精神抖擞的走出来。

可她这一身,就……很时尚,很显身材,特别靓丽,然而就是看着不保暖——她穿的还是紧身的瑜伽跑步裤,那玩应儿就有个颜色,薄的和没有差不多,唯一有保暖功能的,大概就是她额头上的发带,好歹是个棉的。

这倒是不用讨论了,这一身肯定冷啊,张琪一看她要推门出去,连忙叫住她:“红姐,外头嘎嘎冷啊,你这身儿不行啊。”

邵琛红没听懂:“嘎嘎?什么嘎嘎?”

程功也是一脸懵逼,于是王龙也好心给她解释:“就是特别冷,非常冷,外面可冷了,你这……太薄了,别冻感冒喽。”

罗长英也劝她:“你可悠着点吧,这是冬天,这身儿不行,赶紧的回去换了。”

邵琛红也是探头看了看窗外,党亮一身秋装怡然自得,国其聆那一身看着是运动装,实际上也是时装,只不过有点运动设计,邹协那真的就是一套运动服,而且也是薄的,看得出来垂感还是不错的,所以很笃定的一笑:“没事,应该可以,昨天也不是很冷。”

说完昂着头开门就冲出去了。

然后低着头缩着头又冲回来了,一共也没跑上五米。

“怎……怎么这么冷!”

她多少有点委屈。

张琪几步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开始搓:“大姐啊,这里是北方,正化雪呢还,哪能不冷……没看我们都搁屋儿呆着没敢出去么,你咋这么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