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自甘下贱,主动贴上去,人家还不要呢!还连累家清名,害得父母兄弟担心,不是早就该知晓结局的吗,何苦要欺骗自己,一错再错?他真是,难赎其罪啊。

夫人内心焦躁,只怕自己儿子过不去这个坎,想去劝劝君早,却被国公拦住了。自然不是国公不疼儿子,只是情爱之事,旁观者如何劝得了当局者,还得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齐珵光叫人尽量把事压下去,楚钰瞧着火差不多了,也不再使绊子,让下面的人收了手。

江凝韵虽也关注着此事,但相较之下,江家认江逢君倒更加重要些。

她虽不知晓之前柳姨娘揭露母亲的事情,但母亲无子确是事实,若能把江逢君过到名下,即便父亲将来真和哪个狐媚子有了儿子,母亲好歹也有个嫡子帮衬着,还是个凭借自身才干考取了状元的嫡子。就怕江逢君不同意,或是心有其他算计。

前几年城东卖锦缎布料的陈家,大儿子在外地运货时,遇上了劫匪,被杀了。陈家就只剩下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小儿子,如何担的起事儿。

那陈家老爷是个惧内的,家中虽积攒了不少银钱,算得上小富人家,却只几个陈夫人亲纳的通房侍妾,除了陈夫人所出的两个儿子,无一个庶子庶女。

此番出了这样的事儿,原以为陈家就要毁了,哪想到陈老爷竟然从外面找来了个男子。众人这才知晓了一出“柔弱女子卖身葬父,以身相许不求名声”的戏码。

也是凑巧,那时陈老爷年轻气盛,不满妻子对自己的把控,那女子又是有意引诱,既是报恩,又是贪图富贵。陈老爷一时没把控住,本想给点银钱把人送走,却不料那女子竟然怀孕了。

木已成舟,陈老爷可舍不得打掉自己孩子,又不敢把人带回家,便偷偷将人养在了老家。

从前自己和夫人有两个儿子,自是懒得管那么个见不得光的儿子,可如今,却是只能依靠他了。

那私生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来的路上知晓是陈夫人派的人,老实的很,一路乖巧听话。等到了京城,陈老爷商量着把他加入族谱中时,这小子总算开始来事儿了。

他打听到陈家就他一个能做指望的男丁后,便要求陈老爷将自己母亲纳为平妻,否则坚决不认陈老爷,直把陈夫人气晕了过去。

陈老爷左右为难,最终到底是将人接入府中,纳为平妻。

就这般,那私生子也未满足,竟自作主张,为陈老爷迎了几房美妾与陈夫人相斗,陈家乌烟瘴气。到后来,陈老爷因贪图美色,掏空了身子,陈夫人也气死了。陈家二少爷被赶出了家,没了好药材,也没银钱看病,不到两个月就死了。

陈家彻底成了那私生子和他生母的地盘。

江逢君的生母虽已不再了,可他多年受苦,若是记恨江家,扰乱江家,那该如何!

江凝韵对他不甚了解,这年头,越是读人,越是心思歹毒,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夺取功名便抛妻弃子另娶他人的故事,还有那些十年寒窗,一朝为官便贪赃枉法的罪人。

可怜之人得了机会,更容易报复旁人。

那江逢君年幼时受了那些苦,虽然江家确是不知情,可谁能保证他如今不会心怀怨恨,进而报复江家,害她母亲?

江凝韵着实放心不下,又不想为此事麻烦齐珵光,分他心神,索性去了宋府和舅舅商讨。表哥似乎与那江逢君结识,也可去问问,看那江逢君究竟人品如何。

马车晃悠着停在了宋府前。

门房看见了车上太子所属的标志,立马去通知了府中人。

江凝韵无意招摇,毕竟她除去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便没什么不得了的了,之前她偶感风寒,齐珵光心疼她,叫宫里多送几份血燕来,便有好些人在背后说她是麻雀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一朝得势,开始铺张享受。

她原本身份低微,有此福分得与太子结为伉俪,稍有差错,多的是人笑话,她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平日里出行也不敢用什么仪仗,那不是等着叫人议论吗!

宋当城携着妻儿正欲行礼,却被江凝韵拦住了。

进了厅堂,江凝韵还未开口,宋当城先交代了始末。他一知晓外甥女过来了,便猜出来她的来意。

虽说他尚未与江逢君有什么相交,但之前春闱候场时见着模样周正,眼神清明,且其章自有正气,不像是那些虚伪的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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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构成亲那日,虽不甚隆重,略显仓促,但就凭他在太子殿下面前颇为得脸,也来了不少人。

江凝韵死,大师,缘灭缘起,再续轮回,俗世之苦,谁人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