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气狠了,直接要叫人禀了管家,把人扭送到官府去。敢偷主子财物的奴才,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

张嬷嬷哭喊着求饶,还说自己知晓一个天大的秘密,想以此来换得柳姨娘的宽恕。

原先张嬷嬷只是把那事记在心里,以备不时,眼下都要坐牢了,可不是正面临危机吗!柳姨娘和夫人向来不合,她直到的这事,若叫夫人知道,定要杀她灭口,不如告诉柳姨娘,既能抵消了自己的罪过,又是一个人情,实在不能再划算了!

柳姨娘虽不信张嬷嬷一个不起眼的奴婢有什么大消息,但想着听听也无碍,左右一个罪责,便是以后再寻个由头处置了她也是可以的。

柳姨娘原就抱着随便的心态听听,却不想真得了一个大秘密!

原来当初刘家母子在府中时,柳姨娘和刘氏也算有几次交际。一次,张嬷嬷奉了她的命令去通知刘氏次日小聚。

张嬷嬷到了西院,也没见着下人,便直接进去了。屋子关着,张嬷嬷正想敲门,却听得里面刘氏和刘家少爷说着话。张嬷嬷鬼使神差地耳朵贴着门偷听,居然听到,原来老爷这些年无子竟是因为夫人早年间就下了绝嗣的药了!

那刘氏还想借此威胁夫人,只是似乎没有成功。

这是多大的事啊!竟叫她这般巧合地知晓了,若是让夫人知道,还有什么活路!且刘氏抓着这样的把柄在手中,照样拿捏不了夫人,她一个老嬷嬷,就指望在府里混日子,有个安心的住处,不愁吃穿。可没那个胆子和本事,去要挟夫人,便一直把这事藏在心里。

更何况,之前云姨娘也有孕过,除非那孩子是旁人的,只是如今人都死了,又哪来的证据,这么多年都没被来府中请脉的大夫发现,要么是夫人手段太高明,要么就是这事儿压根就是假的。反正这事曝不曝出来与她干系都不大,只当自己没听见就好了。

可惜啊,之前也是以为柳姨娘决计回不来了,这才贪了那些东西,实在是悔不当初啊!

瞧着柳姨娘这样子,估摸是想把事闹大,自己终究是卷进去了。只盼着柳姨娘能扳倒夫人,不然将来,第一个遭殃的就该是她了。

柳姨娘只觉得前途大好!

江康儒这般重视子嗣,盼儿子盼了这么多年,等他知道原来是宋月让他所有美梦成了空,还不得气死!

即便是江凝韵带着太子一起来了,也保不住她!除非她能立马变个儿子出来,不然,宋月就死定了!

宋月从外面赶回来时,天色将暗未暗,方下马车,管家的就快步走上前来,一脸忧虑,“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了!”

“莫急,边走边说。”宋月淡定得很。江府能有什么大事,老夫人病了?还是江康儒又支了账房银子买了个小妾?或者哪个姨娘怀上了?此外还能有什么大事!

“哎呀,夫人!柳姨娘说您给老爷下了药,老爷现下发了大火,正在大厅里等着您呢!”

说实在的,这府中大半下人心里皆只把宋月看成了江家真正的主子。老夫人成日守着佛堂,江康儒又是个不务正业的,那些个姨娘只会争宠闲话,若非有宋月操持着,江家哪经得住江康儒一个个妾室往府中带进来。

管事的虽不知晓事情究竟如何,但眼下卖个好也不妨事。

宋月听了这话猛地停住脚步,又立马反应过来,继续朝前走。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近,努力平复着心情。

等到了厅外,又是往常那个淡然处事的江家主母。

江康儒一看见宋月进来,抓起旁边桌上的茶杯就朝她砸去。

那茶水是方才续过的,正滚烫着,只是距离稍远,且江康儒又不知控制角度,尽了全力也只飞了个并不太大的弧度,落在宋月三步前,碎成了几块瓷片,还有些小瓷渣。茶水也泼了一地,冒着热气,有几点溅到了一旁跪着的张嬷嬷手上,确是在空中冷却了。

许是加了好几次水的缘故,茶叶的颜色都变浅了许多,泡开了,也有几分发烂了。实在是因为柳姨娘晌午就见了江康儒,告诉了他事情,只是宋月一早出了门,下人又不知晓主子去了哪里,只好一直等到现在。江康儒心情不好,火没处发,便喝着茶水,叫人续了好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