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会乖乖像从前一样爱上他,戚安乐不会嫁到蜀国,她也不会与沈穆有什么纠葛,更不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候拖他后腿。

可那样的话,阿姐也好,邹彤也罢,还有南国,就全要赔进去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之路,从来都是充满血腥和罪孽的。

没过几日,宫外便传来消息,清平县主家起了大火,长子被困其中,虽是救回了一条命,但人被烟熏得久了,嗓子废了,再说不了话了。

而与此同时,那日在春半楼闹事的人全都被寻了个由头送去了烟波江。

安宁知道这是荀域为了保证大局不被影响,所以才痛下杀手的,那些人不能到西边戍地去,戍地与西凉那么近,万一走漏风声,一切就全完了。

几日后,男人来晏昵殿看她,态度依旧冰冷,他问她,“戚安宁,为了一个沈穆,赔上那么多人,你觉得值么?”

“我知错了。”

“我以后不会再插手这些事,也不会叫你为难了.......”

“你就只有认错最快,”气消了大半,荀域隔着罗汉床上的桌几握住她的手,“过几日暮想百日,在宫中设宴吧。”

“之前只有封后的旨意,还没有典仪,也一并办了吧。”

瘪了瘪嘴,安宁眼眶酸涩,“我闯了那么大的祸,你还要我做皇后么?”

“不然呢,休了你么?”

“其实朕是真的生气,闯祸也就罢了,还是为了别的男人闯祸,戚安宁,你知不知道朕那日真的恨不得杀了沈穆。”

“但为了韩昭,你还是忍了对么?”

“荀域,你到底是爱我多些,还是爱韩昭?”

“........”

几日后的封后大典,安宁穿着比上朝更重的吉服,面上还贴了珍珠花钿,满头点翠,一袭宝蓝裙赏,荀域倒是一袭红衣,他很少穿这种颜色,衬得肤色极白,且没有她那般繁重的头饰,叫安宁羡慕极了。

典仪持续得时间久了,她有些站不住,荀域在旁边不动声色拉住她的手,袖口交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朕本想叫南国的人来观礼,但时间仓促,怕他们赶不及。”

“你要昭告天下么?”

“嗯,叫那些惦记你的都死心。”言及此处便笑了,荀域目光落在殿下那些人身上,大殿一侧的护卫中,一个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南国的人是来不及了,可沈穆就在眼前,二人四目相对,荀域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若不是怕他在别处出什么差池,荀域根本不会叫他留在京都,留在离安宁这么近的地方,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他就是要对方看着。

要一遍一遍割了伤口撒上盐,才能疼到一想起这件事就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