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强迫她?朕疯了么?”荀域坐在晏昵殿的花厅里,他刚刚施完针,还没缓过来就被安宁逼问,只觉得无奈得很,“朕没出现幻觉,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安宁想笑却又忍着,鼓着腮帮子道,“那是像叶选侍和关月华那样么,用迷香?”

“呵,朝露殿的人这么害朕,只用迷香也太便宜她们了。”看了她一眼,荀域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赏下面的人了。”

杏眼圆睁,安宁只觉脸上发烫,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荀域见状安慰她道,“用不着可怜她,你以为沈冷栀做这些没她的份儿么,那汤每次都是她端了给朕喝的,谋害君上,本来就是死罪。”

“那她不知道么?”

“殿里烛火都熄了,看不清的,”言及此处,荀域忽然对旁边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人走后他才坐到安宁身边儿道,“你以为所有人侍寝时都像你一样么,要叫人迁就着,疼了不行痒了也不行,那是侍寝么?”

大多数的后妃不过是君王发泄的工具,聪慧一点的得宠便能长久,若是笨一点儿的,就如玩物一般,转念就被人忘了。

伸手拧了他的腰,安宁凶道,“你从前那么多妃子呢,我才不信你就只对我这样。”

荀域吃痛,一边皱眉一边笑,“怎么,你想要听?”

“荀域!”

男人朗声笑起来,想到一半又咳了几声,见她担忧便摆摆手道,“无妨。”

拥她入怀,荀域拥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宁儿,你好好养月子,等到这事儿了了,我们还要生很多很多孩子。”

细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安宁往他脖颈凑了凑,小声道,“生孩子太疼了,你以后可要对我好一点。”

“好。”

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烧火的,对方拱手对荀域行礼,而后问道,“陛下现在不喝朝露殿的汤了,蛊虫变弱便更好控制些,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出现毒性攻心,产生幻觉的状况。只是情毒三日一发作,您若不临幸沈娴妃,身体就如百虫蚀骨一般难受,陛下可想好了,一点都不在意那孩子死活么?”

“怎么,太医已经确定她有孕了?这还不到一个月呢。”淡淡问了一句,荀域只觉时日太慢,又问了一句,“若是死胎,能解毒么?”

心里不禁感叹帝王无情,烧火的摇头,“死胎可不行。”

“那你之前说朕不去,孩子怕会不健康......”

“只是不健康,毒一旦解了再死,就没关系了。”

点了点头,荀域若有所思,似是也在犹豫这孩子该不该留。

“陛下可要做好准备,之后的一年时间,您的身体会备受煎熬,待毒解了才能慢慢恢复,虽不至于伤及根本,但一段时间之内也只能卧床,朝堂上的事情要有早作打算。”

“嗯,朕知道了。”

安宁说得没错,至少在这段时间之内,他和韩昭是调了个个儿,要拜托他帮自己照看安宁和思朝才行。

晚些时候,朝露殿内歌舞升平,年轻帝王醉眼迷离,手执夜光杯轻轻晃着里面的琼浆玉液,眸光略过那些娇俏宫娥,嘴角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来。

“今日是谁?”随手拿了一本册子看,他叫人把殿中所有女子的名字都记在上面了,如今沈娴妃打头儿站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确实像是秦楼楚馆。

为首的女子面色惨白,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一介才女沦为玩物.....一想到这儿,沈冷栀抬头怨毒地看了他一眼,荀域不以为意,继续喝着杯子里的酒。

“不如你们主仆一起?”指了指沈冷栀和她身边的女子,知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断求饶。

“陛下!”咬着牙死死瞪着他,沈冷栀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混账至此,“陛下若是执意如此,臣妾便一头撞死在这儿。”

“什么死不死的,朕可舍不得爱妃死。”摆摆手示意那些人退下,田心心领神会,打开门像招呼昌吉一样把人都带了下去。

荀域身子前探,伸手捏住沈冷栀的下巴,笑道,“爱妃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给朕解毒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男人双眸中尽是狠绝,手一用力,疼得沈冷栀闭上了眼睛。

“来人,好好看着娴妃娘娘,千万不能伤着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荀域上朝的次数越来越少,太医诊出了沈冷栀有孕,男人更是以此为由,大赦天下,还给朝中众臣放了三天假,什么都不理了。

只是虽说如此,可那些放出来的罪犯名单都是一审再审的,重罪之人皆不可减刑,免得为祸百姓。

沈司徒自然知道这样造势不过就是存心叫沈家难堪,干脆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而另一面,宋凤鸣按照荀域之前的要求在南北两国铺设钱庄,趁着冬日里水运不利,倒是把这件耽搁了许久的事做得井井有条,南国极为配合,对他而言亦是助力良多。

立冬夜的时候,荀域勉强陪着安宁用完饭,便回了长信殿,半路上,有朝露殿的宫娥来求见,说是请他务必去殿里看看沈冷栀。

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女子蜷缩在地上,四周的家具都搬空了,屋子里除了厚实的地毯便只剩四面贴满棉絮的墙壁,宫灯换成了夜明珠,吊在她根本够不到的地方,夜黑而明,昼来变暗,根本不受人控制。

荀域怕她伤着自己,所以想出这么个法子,每日叫人给她看诊,喂药,务必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降生。

一应地山珍海味进了肚子,可情毒还是三日一发作,每到此时她便要忍受身体内钻心的痒,殿里的人怕她出事,只能不错眼珠地盯着她。

见人来了,沈冷栀捂着肚子跪着走到他跟前,拉着男人的衣角道,“陛下,求求你,临幸臣妾吧。”

弯下腰来,荀域将衣服一点点从她手里抽回来,冷声道,“你有孕了,不宜侍寝,今日就让知伺候好了。”

“朕因为你,已擢升她为贵嫔,赐封号,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