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雅坐在她下面,中间隔着端王的席位。今日不只江欣雅来了,木怡然也在。木贵妃身怀龙嗣,说不准诞下孩子就能升为皇后,木家风头正盛,即便木怡然只是侧妃,在旁人眼中,可比世子妃有价值多了。

江凝韵向另一边看去,长姐正端坐在姐夫身边。听太子说,王家近日想和他搭上,姐夫不过庶子,也能过来,还带着姐姐,怕是,想走自己这条路了。

长姐嫁过去三年,仍无所处。头先听闻王家姐夫似乎多纳了几房小妾,等后来江欣雅与她皆嫁了夫婿,又急急忙忙的把人给遣送了,所谓第一望族,这般作为,也不知是名不副实,还是庶不如嫡的缘故。

君早赏着歌舞,偶尔有世家小姐敬酒,也是来者不拒,醉醺醺的,后来被瑞帝一眼瞥见,叫人带去偏殿休息,免得醉后失仪。宴会本就庆贺,随意的很,瑞帝看见这些少年公子恣意纵情,亦不会怪罪。

赵沐构跟在宫人身后,也进了偏殿。只说自己与二公子是好友,由他暂为照顾亦可,叫那些宫人都去大殿服侍了。

君早躺在榻上,面色通红,热得发烫。这酒劲儿稍大了些,他便受不住了。

赵沐构拿了润湿的巾帕擦拭他的额头,鼻梁,脸蛋,薄唇。抚着他的脸,拇指按压摩挲红唇。

君早有些不适,又醉得睁不开眼,呼吸着舔了舔嘴唇,还有唇上指尖。

赵沐构发了狠捏开躺着的人的嘴,俯下身,吻咬着,探入其中,心头撞鹿,更多的是兴奋。

君早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口中,掠夺着领地,便转动着舌头,想将它赶出去。从细风和雨到狂风暴雨,也许只要一秒,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软肉交缠,赵沐构就像一只黑夜里紧盯着猎物的饿狼,恨不得一口将人吃掉。

可他依旧强忍住欲望,不舍的分开了。“我承认,我断了,我赵沐构因为你君早断袖了!”

赵沐构伏在君早耳边,沙哑着声音,竟已是哭了,不能自已。

当初他和君早说好兄弟相处,可君早又不是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身为家人,哪可专意随心?自他明白两人无果之后,虽说还是友人,但十分疏远,竟成了点头之交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只有失去了才明白他的好,赵沐构反而不习惯了,时常主动来找他,神色越来越奇怪。

君早越来越坦然,可赵沐构却渐渐地忘不掉,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哪怕在人群中,也不由自主的去寻找那熟悉的眉眼与笑容。林家的亲事早拒了,虽又惹了父亲不喜,可他已经不大在意了。

他什么都想明白了,可是他怕,君早放弃了。

“君早,君早。”赵沐构在君早耳边呢喃道。从前他只在梦中这般唤过,眼下,感觉真好。

赵沐构用被子将人盖好,又在眉心轻吻,静悄悄的出去了。当初是君早主动,如今也轮到他了。

殿门合上,锦被裹着的贵公子,不知何时流下了眼泪。

赵沐构回了大殿,倒是没人关注他方才去了哪里,途中经过的人还有邀他喝酒的,皆被他躲了过去。

明钦臣意味深长的朝这边看了眼,又见太子那边此时静得很,不好过去,只能喝着酒想事情。

方才他如厕回来时,见到赵沐构跟在君早后头进了殿,鬼使神差地也跟了上去,却看见这人竟趁人之危,轻薄君早!

枉他和殿下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向来信任,不想是个,是个断袖也就算了,还是个登徒子,臭不要脸的!

论起来,赵沐构是后来因为齐珵光的缘故才算入了这个圈子,可再怎么着,也比不上明钦臣和君早自幼相识的情谊。若是换了君早调戏赵沐构,恐怕就成了赵沐构的福气了;但如今可是姓赵的犯下这等错事。故而在明钦臣看来,这赵沐构心怀不轨,是决计不能留下了。

瑞帝虽允的下面人胡闹,但向来不喜皇室中人不稳重。眼下除了木贵妃偶尔劝酒,便无其他人说话了。皆是静静地欣赏歌舞,一切倒也和蔼。

宫中两位娘娘有孕,这宴上便额外备了些果酒。齐珵光担心江凝韵喝醉,也把她的换成了果酒,酸酸甜甜的,煞是好喝。

江凝韵安静地品酒,却忽然听得一声惊呼,转过头去,见是叶词趴在桌上,似是疼痛难忍,已掀翻了碟盘。江凝韵差点要起身去查看,幸好被齐珵光拉住了。

“韵儿,放心,不会有事的。”

江凝韵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也知晓自己此时过去并不妥当,心中不安,还是耐下性子。

景瑞帝也怒了,尤其是在看见叶词身下落了红,怀疑的看了一眼木贵妃,“还不快去请太医,另外,彻查此事,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朕的眼前陷害自己的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