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幸不辱命

师兄弟几个这才注意到他的佩剑确实太重了些,这应该是从水里爬上岸的。

也顾不上了向真的狼狈,他们自己才是最狼狈的,湿漉漉的身上,法力受制,弄不干。

南竹刮着身上的兽皮,捋出一层层水来,埋怨道:“湿乎乎,黏糊糊的,这一身皮毛泡了水太重了,早知道之前就捡几件死人衣服换上。”

牧傲铁回了句,“嫌沉可以脱光了不穿,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看你。”

南竹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些意动,“也不是不行…”

脸上抹了把水的向真打量他们,“被噬灵鸮的尿泡过了,你们还有心思说笑?”

他在提醒几位,池碧瑶是什么下场,连高玄境界的高手都承受不住,又何况是他们。

打量四周环境的庾庆随口接了句,“他们连人尿都泡过,被噬灵鸮的尿泡过算什么,这起码还是香的。”

此话一出,南竹和牧傲铁顿嘴角抽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旋即又面无表情,有怪某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向真则有些讶异地看向两人,很想问问他们泡人尿干嘛,好在也就一个念头,他不是话多的人。

庾庆盯上了中间石柱洞口露台上的妖修,基本都走光了,就剩了一只在那,且现出了噬灵鸮的原形,蹲踞在上面盯着他们,显然是留置的看守。

也不知是人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一堆嫌犯挤在了一块,或是沙堆太过松软。

南竹忽然一声“不好”,大家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也没能来得及,跟着在坐的一块裂开的沙层一起哗啦滑入了水中,在水里一阵扑腾,然后又狼狈不堪地爬了上来。

这次他们可不敢再坐水边了,直接爬到了沙堆上面,然后再走远了些,才放心坐下了。

才刚消停下来没一会儿,没人愿意坐以待毙,正琢磨该怎么救生之际,南竹叽叽歪歪的声音忽又传来,“看这里,看这里。”

庾庆有些不耐烦地回头斥责,“老七,你能不能消停点,你就…”

话音一顿,发现南胖子不是在啰嗦,拉屎似的蹲在不远处,指着跟前的一朵小花,示意大家过来看。

几人立刻起身过了,或蹲或俯身查看,是一朵纤嫩的雪白黑蕊的小花,两片小小的近乎透明的叶子,枝叶都有种琉璃透明感,楚楚动人,纤嫩可爱。

“这里还能长出花来…”庾庆嘀咕着看了看四周环境。

大家陆续伸手拨弄着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名堂,也就作罢了,现在也没什么心情欣赏花草,性命之忧摆在眼前。

而南竹却未轻易罢手,竟在那挖掘了起来,这一挖才发觉这朵小花的枝茎很深,挖了三四尺都不见根茎。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瞎折腾,连坐在庾庆身边的向真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疑问了一句,“他不怕死吗?”

庾庆回头看了眼,没好气道:“他那叫手痒上瘾症,总以为走哪都能捡到宝贝。别管他,就算让他操心也是瞎操心,他也操心不出什么名堂。”

意思是,有没有南竹操心都一样。

他门不管南竹,却有人管他们,石柱上的洞口又出来了两个人,正是前来查看的凤藏山和凤阿刀。

凤藏山本是想来看庾庆的狼狈模样的,谁知竟看到几人坐在沙堆上悠哉,那死胖子居然还在那玩沙子。

像是之前被他给打伤了的样子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即火冒三丈,狐假虎威教训起了那个看守的噬灵鸮,“大圣让把他们扔到尿池里多泡泡,这是泡吗?要不要再给他们弄点吃的喝的,再找个地方晒晒太阳?”

看守的噬灵鸮默了默,突然振翅飞出,冲向了庾庆等人。

很快,几人便哗啦啦落水,一个个被噬灵鸮给扔飞了出去,重新泡入了水里,陆续浮出水面后,都盯向了石柱露台上的凤藏山,都猜到了是他搞的鬼。

“妈的…”南竹开口想骂,被庾庆在水里拉了下胳膊阻止了。

道理很简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是求生的时候,生气没用,现在激怒了人家只会多遭罪,不利于他们逃生。

之前被凤藏山那一顿狠手,要不是他们的身体恢复能力强,现在已经趴下了,就算有逃脱的机会身体也无法执行,现在必须留待有用之躯,伺机而动。

凤藏山忽然大声嚷道:“不许让他们上岸,就让他们好好在尿里泡着。”

就是故意说给庾庆等人听的。

再次从水里冒头的向真刚重新爬上岸,噬灵鸮又振翅飞了过去,再次将向真扔回了水里。

凤藏山阵阵冷笑,待到噬灵鸮飞回落下,他看了看四周问道:“这里就你一个看守吗?”

看守老怪发出人声反问,“就凭他们,难道有我一个看守还不够吗?”

张了张双翅,亮了下体型,炫耀自己实力的意思很明显。

凤藏山也是跟噬灵鸮交过手的,根据它的体型,还有身上的深黑色鳞甲,大概能判断出是个相当于有高玄力量的老怪,由这样的高手亲自坐镇看守,可见噬灵鸮这边也是很重视知灵大圣的话的。

按理说,就算那几个家伙修为没有受制,也不可能是这看守的对手,更何况修为已经受制,应该是绝无逃脱可能的,可他还是不放心地扫了眼四周,转身离去前,对凤阿刀叮嘱道:“你也在这里帮忙守着,谨防他们耍诈。”

没人能理解他如此谨慎的心情,说是做贼心虚也罢,说是色厉内荏也好,总之背叛族人、出卖自己阿爹的事,他是绝不希望庾庆他们传出去的,尽管有可能迟早是瞒不住的,可他就是下意识的想极力瞒住,生怕现在会传到自己阿爹的耳朵里。

凤阿刀默默点了点头,留下了,凤藏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时,他也没有回头目送,大多时候都低头沉默着。

南竹却目送了凤藏山的离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宝葫芦挂在了凤藏山的腰上,恨的牙痒痒,低声咒骂,“狗东西,别落老子手里,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向真又从水里冒了头,这次没敢再爬上岸了,不过也找到了在水中负重的办法,在靠近岸边的水底斜坡上踏足便可,连肩膀都露出了水面,口中连吐了几口唾沫。

南竹一见,咦了声,嘿道;“向真的办法好,不用担心耗尽了力气,也不用担心再被扔下来。”他当即招呼两位师弟过去有样学样。

待他和牧傲铁都游到了岸边,在水底站稳露肩,才发现庾庆还浮在原位划水,不知道在盯着石柱上的露台看什么。

南竹当即高声大喊,“老十五,过来,这样不累。”

庾庆闻声回头,又再次回头看了看露台上,然后才转身游了过来,在几人身边站定脚后,又盯上了露台那边,不知在琢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