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董方准许,春平神赐院下达对丁洋群与韩伟的退院处分。

相较于贾西,丁洋群与韩伟的行径已危及杜豪性命,远比讹夺钱财更为严重。

慎重思量,董方遵循蒋老的观念,给两人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有通报其恶劣行径和记入档案,处分也是以二人自愿提交退院申请的形式执行,尽管不能再入春平神赐院,但仍可进入其他神赐院学习。

周科本有些不满,当见着苏醒的丁洋群与韩伟吓破了胆的样子,也就不再追究,毕竟曾是同窗,贾西尚能转变,这二人也能回头。

董方目睹丁洋群与韩伟的惨状,语重心长叮嘱周科收敛脾气,颂境已经是天演大陆上不可小觑的力量。

就算对方罪过再大,难免有恃强凌弱之嫌,更何况这里是求学之地,并非外界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地方。

起先丁洋群与韩伟的退院未引起中年级与高年级学员的关注,直到听说两人凄惨模样,以及陆清扬可能进入颂境才引起骚动。

白灵这等才女不过是半步颂,陆清扬竟然在短时间内达到颂境?

对此习以为常的贾西,骂了句“丫的”,自己早被当初瞧不起的家伙远远甩开;沈剑心一如往常,其他人也都敬而远之,不敢询问;皇甫成功听闻此讯,目光一滞,用招牌式的和煦笑容回应好事者。

周科不想过早暴露,一问三不知,回避话题,却更让人笃信他已经是颂境的神赐者。

至此其他学员暗中认定陆清扬为新的春平三甲之一,即皇甫成功、沈剑心、陆清扬。

可以想见在高年级学员毕业后,整个春平神赐院学员中再无陆清扬的对手,当然前提得是中年级学员无人进阶颂境。

而地下藏有四邪雕像的旧校舍边,董方用一贯的执行力一天便搭好棚子,拖着行军床住了过去,气候未至寒冬腊月,以他的实力抵御几天风寒不在话下。

针对八方封邪阵的布置,董方做了调整,在布阵前,也就是两院切磋后的年尾,带人亲自深入地下查看情况。

这个转变的原因,则是听信了周科不是谎言的谎言。

处理完丁洋群与韩伟的事情,周科告诉董方,他记起在地下曾见到一个人影,猜测是失踪的前任院长。

这一点蒋老先前跟董方单独密谈时也提及过,不免让董方更信了几分。

如果前任院长真的在地下,八方封邪阵布置前必须查探一番。原因无他,蒋老时刻记挂着前任院长,从那中央广场的雕像就能看出。

周科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莫华菱,对方却总是避而不见,令他困惑,女人心真的难琢磨。

过去尚可以找陈琳帮忙传话,奈何莫华菱的行动力也是一流,第二天就安排陈琳返回自己原本的校舍寝室,也就没了办法。

陈琳离开莫华菱的住所,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与莫华菱同住期间有了依赖,快乐则是因为终于不用在莫华菱的监督下读学习,乐得自在。

有董方坐镇,周科自不担心莫华菱再次孤身一人冒险进入旧校舍,却也想找个机会单独跟莫华菱聊聊。

很快这个机会就伴着一则惊人的消息来了。

距离两院切磋还有一个月,渐入隆冬,雪下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整个春平市裹上素装。

办公室里的暖气呼呼的吹着,似要凭借一己之力吹散阴寒。

莫华菱不再像以往穿着清凉,性感妖娆的身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显臃肿的袄子和灰朴朴的长裤,长发挽起扎成髻,显得保守端庄。

“莫华菱,你终于肯见我了。”

周科体会到白灵为见木子野一面的艰难,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是在自作多情么?

“我并不想见你。”莫华菱淡淡开口,格外冷落,“我已与董主任商议好了,等两院切磋后,你直接升入高年级,你的年龄本就不应待在初年级,以现在的实力升入高年级合情合理,这样也能给其他人参与演武选拔的机会。”

“另外我虽决意取消此先交易,但仍会给予陈琳关照,毕竟丫头性子讨人喜欢。”莫华菱谈到陈琳时,神色微微一凝,随即被呼呼暖风吹散。

“谢谢你。”周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面对莫华菱他有很多话想说,他的愧疚、歉意还有感情,却不知从何说起,支吾半天说道,“八方封邪阵之前,董主任会亲自带人进入旧校舍地下探查。”

“我知道。”莫华菱闭上眼睛,似不想与周科炽热的目光对视,“董主任前些日子已经跟我说了,能让他改变主意的恐怕只有你了,但我今天寻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周科静静等待,眼前恬静得如同换了一个人的莫华菱开口。

“梵天,不,现在叫乌雷更合适,他……醒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伴着平静的语调,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

“梵天真的是乌雷!”

周科内心如平地惊雷、火山喷发般山呼海啸,他曾告诉过莫华菱,在孤儿院时与陈琳、曹云、柳京、乌雷有着要好的关系,也提过乌雷被贾东袭击重伤送医,却从未说过他怀疑梵天就是乌雷。

“为什么突然说梵天就是乌雷。”

心中的震惊压倒了其他一切情感,周科按在桌子上探出身,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他自己这么说的,他叫乌雷,这件事情,是我在董方办公室门口偶然听到的,具体你恐怕得去问詹红叶才行。”

莫华菱睁开眼,见周科凑的近,将他推回座位,两人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周科愣神,滑坐到沙发,露出一抹苦笑,他如何向詹红叶开口,按常理陆清扬与乌雷互不相熟,堂而皇之的去问不免令人生疑。

再者他大变的模样,不做解释,乌雷也认不出。

看出周科困窘的莫华菱说:“明天我会告诉陈琳此事,由她出面是最好的方法,不要再说谢谢,权当是回报你让董方改变心意,使我有机会再次进入旧校舍地下。至于陈琳见到詹红叶该说什么,是你俩的事情,与我无关,回去吧。”

莫华菱不再给周科开口的机会,起身开门送客,周科欲言又止,半垂着头一步一顿渐渐走远。

走廊的穿堂风吹到脸上,格外冰凉,莫华菱抱紧身上的袄子,眼角潸然。

“我讨厌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