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这种隐瞒毫无意义,我想知道真相,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喂,艾米妈妈,忙不忙啊?”艾米妈妈比较八卦,她如果在运动会的现场,定能绘声绘色给我还原一下事情的真相,让我如亲临现场一样。

艾米妈妈笑道:“不忙不忙,这不上午刚参加完孩子的运动嘛,灰尘太多,我现在在美容院准备洗脸按摩呢。”

好兴致!我心里叹,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活法,像艾米妈妈这种就是有钱不花,留了白瞎。她认为花在自己身上才能最大程度对钱做到物尽其用,放在老公的口袋里最让人担心,所以她拼命地花。

“昭宜啊~”艾米妈妈尖声唤了我一下,笑声很猥琐:“我以前就觉得你和冯总关系不一般,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代表陈昏晓家长来参加亲子运动会了,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请我喝喜酒哦。”

我敷衍道:“一定一定。今天我没能去参加亲子运动会,深感遗憾啊,听说,发生了很好玩的事情啊?你给我说道说道呗!”

她音量抬高:“倒是发生了一件事,但应该不能算是好玩吧?冯总回去没跟你说吗?”

我心一空,看来真有事情发生,只有从艾米妈妈这里套话了:“哦,他说了,但是说的轻描淡写,我很……生气?”

艾米妈妈义愤填膺:“可不是嘛,换我我也生气,陈昏晓太过份了,为了得第一,把人家朱敬昊父子绊倒了,不知怎么地,他和冯总也摔倒了,不偏不倚,正砸在人家父子身上。朱敬昊脸擦地,破了相,手臂还扭伤了,冯总气的脸都黑了,但当人家继父不容易啊,我就看到他一直憋着一直憋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朱氏集团曾受过冯总的恩惠,所以朱氏父子对陈昏晓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什么?”我觉得我的血压“蹭蹭蹭”往上彪,直冲到头顶,我扶着墙才免去跌倒的危险:“陈昏晓,看我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我咬牙切齿挂断了电话,拿了车钥匙出门。在小区门口时,我却不知道车子应该开到哪个医院?想了想还是打给刘念,请她帮我查一下市中心医院有没有一位病号姓朱?

刘念埋怨:“拜托,大姐,我在急救科,我在上班唉,又不是救护车拉来的,那我如何查?你亲自过来一趟不就得了,刚好咱俩有些日子不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个屁!”我怒,她都不懂听声音识人物心情的。“我现在很烦,你快打个电话问一下外科、骨科、急诊科,省的我白跑一趟。”

我的焦躁终于得到她的重视,三分钟后,她打电话告诉我,骨科有一个姓朱的,叫朱敬昊。

朱敬昊,没错的。

我开车往市中心医院走,到了医院,我觉得看病人两手空空的总归不太好,便去水果店买了个果篮提着。

到了住院楼,我心里已经没那么焦躁了,因为再焦躁也没用,人家已经伤到要住院了。

我闷闷地叹了口气,上了电梯,出电梯时和正欲上电梯下去的冯深碰了个正着。我俩目光撞到一起,他往我提着的果篮上看,眉头收紧,我赌气装作不认识他往病房里走。

冯深紧跟其后:“秦昭宜,你听我解释。”

我停住,扭头瞪他:“你当然要解释,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先想想怎么赔偿人家吧。”

我也不是真的和他生气,而且在医院、在人来不往的医院更不能和他置气。

他点头,接过我手里的果篮,说:“朱敬昊住院的费用我们承担,还有包括他后续的康复、照顾、作业辅导、我都会亲自来。”

“亲自来?”我诧异看着他,难道他和我想的不一样?不是多出钱、请家教和护工吗?

他微抿下唇,手放在我后背:“这事,晚上回去我们再商量,你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吧。”

我带着疑问走进病房,因为朱氏和风至合作的关系,朱氏夫妻并没有说难听的,就朱敬昊的爷爷望着病床上的孙子心疼地直抹眼泪:“我孙子,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住院呢,他这胳膊以后要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你家那个品性恶劣的小孩没完……”

朱敬昊妈妈嗔怪了叫了一声:“爸~~”

我尴尬点点头:“老爷子,不用您跟他没完,晚上回去我先跟他没完,您消消气,别气坏身子。”

老爷子看了一眼朱敬昊妈妈,气愤抿唇不再说话,大概也是因为朱氏的运营靠风至的原因,他们一家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

我看着一直赔礼道歉的冯深,蓦然觉得心酸,他一向是意气风发带着骄傲的,何时这样低声下气的。

回家的路上,因为我们一人开了一辆车,所以无法交流,回到家后,陈昏晓和冯思宇已经在家里嬉戏打闹了,我看到他带着冯思宇满屋子疯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拎了扫把要揍他。

陈昏晓不服气,昂着脖子问:“你没道理,凭什么又要打人?”

我吼:“你还有脸问?运动会上你都干了什么?朱敬昊为什么会住进医院?都是你干的,人家朱敬昊现在右胳膊可吊着呢,我今天把你的右胳膊也打到吊着……”

冯深一把抓着我举起的扫把:“别打孩子,有话好好说。”

陈昏晓不领情,对着冯深叫:“你言而无信,你说过不告诉我妈的,你说话不算话,不用你假仁义,我妈打孩子就是跟你学的。”

冯深:“!!!”

“陈昏昏,你冯叔叔和你一起撒谎骗我,你还这样冤枉人,太不知好歹了。你绊朱敬昊,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亲眼目睹的事,我随便找哪一个都能了解到真相,你还敢大呼小叫?!”

陈昏晓呆了几秒,自知躲不过,便耷拉着脑袋伸出手掌递到我跟前:“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打吧。”

我咬咬嘴唇,一扫把打在他手心,他嗷喔了一声,缩回手,两眼泪花望着我:“你真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