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选其实是有四姑八姨的,我婆婆性子泼辣,平日里与她们都是各扫门前雪的交情,我可以说是一个都不认识。

至于周双儿,她早在儿时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而我这边的亲人数量也不太乐观,只剩一个在乡下的老母亲。出了这么个不光彩又悲伤的事我真不敢告诉她,生怕她一个跳脚跑进土地庙里面画个圈圈,让陈选和周双儿的灵魂在阴曹地府得不到安宁。

我正凄凄惨惨戚戚呢,有一个蓝衣的小男孩朝这边跑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菊花花束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追着小男孩急急地喊:“昏晓,小心别摔了。”

昏晓?陈昏晓?

我来了精神,细细端看这个抱着墓碑哭泣的小男孩。

他长着和陈选一模一样的眼睛:双眼弯长,眼尾微微上翘,眼周因哭泣染上红晕,眼神因泪水梦幻迷离。

还长着和陈选一样的鼻子:鼻梁高高的,鼻孔稍稍有点随便,轻易让我看到他那两条随时都会淌下来的鼻涕。

这个皮相基本上不用我再帮陈选做亲子鉴定了,周双儿真的生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儿子。

年轻女子看到我有那么一些尴尬,她将怀中花束放在墓碑前鞠了三躬才向我做自我介绍:“我是昏晓的班主任李莉。陈太太,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同意,与她走远了一点儿。

她似乎有点难于启齿:“陈太太,我……知道和你……说这些有些唐突,但……昏晓又没有别的亲人,他以后的生活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们学校不是寄宿学校,昏晓这三天是跟我住在一起,但我那……有点不太方便。”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想让我收留陈昏晓,这怎么可能,除非我是圣母附了身。

沉默了片刻后我给李莉老师出了个主意:“那你把他送去孤儿院好了。”

李莉惊讶看我,眉头紧皱:“好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抱着父母墓碑哭得撕心裂肺的陈昏晓一眼,又说:“让他再多待一会儿吧,我在山脚下等他。”

李莉走后,我也盯着陈昏晓看了一会儿,他不再哭了,抽抽嗒嗒、肩膀一搐一搐地看着我。

他的那双眼睛真的和陈选太像了,想当年,就是因为这样一双像桃花似的双眼我才对陈选一见钟情。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霎时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陈选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我走近他,居高临下看着他:“刚才你们老师和我说什么你想知道吗?”

他抬头仰着我,不作回答。

我自作自答:“你们老师说要把你送去孤儿院。你妈跟你讲过孤儿院的故事没?那里住的都是弃婴和残疾儿童,去了那里,你会感同身受的了解他们对生命和生活的渴望还有他们对抗病魔的决心,当他们挪着残缺的身体向你求助时,我希望你不再是这般冷漠,因为你的妈妈曾经也过这种生活。”

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身体已在微微发抖,这是怕?还是怒?或是冷?

我半蹲下身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语,还是用看后妈一样的眼神瞪我。

我真的很委屈,又一次当着陈选和周双儿的“面”向他们的儿子解释了一遍我的仁慈与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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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正常更新!

公众期每日两千,如果有催更的考虑加更(这个可能性估计跟男人生孩子一样)!

这篇亲子教育为主线,风比较轻快,我觉得90后和80后应该会喜欢看。

纯属猜测!如果你不喜欢看的话千万不要告诉我,玻璃心的路昭昭容易明媚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