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呈一片青灰色,树木也一夜之间全部凋零,成了光秃秃的枝干。

马上快到年底了,岑妙的应酬多了起来。

有时候是跟妈妈一起去,有时候是跟圈里一些年龄差不多大的公子哥小姐妹们一起吃吃饭,目的自然是为了维护一些利益关系。

当然,能推的她还是会推掉。

她跟庄策自从一个多月以前见过一面以后,之后一直都没联系。

赶上快过冬至了,两人又见了一面。

他来家里送了一些礼品,岑弘毅留他在家里吃了饭。

岑妙看得出来老爸很喜欢这个他挑中的准女婿,吃饭的时候他喝了点酒,话更密了。

而袁玫是个对谁都客客气气温柔知性的女人,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家常很温馨。

唯独岑妙没怎么说话,老爸嫌她闷不吭声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附和几句。

庄策走的时候,岑弘毅语重心长好似他俩的事已经定了一样的宽慰说:“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见面,妙妙不爱出门,小策你要主动点。”

岑妙顿时炸毛,说:“我哪不爱出门了?”

庄策笑笑说:“好,过两天刚好几个朋友请客,到时候我带妙妙一起去。”

岑弘毅欣慰地拍拍他肩膀说:“这就对了。”

等人走后,岑妙向资产阶级提出了反抗,说这是剥削,这是压迫,这是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老爸问她:“那你倒是给我分析分析小庄哪儿配不上你了?”

岑妙无话可说,最后忍了忍蹦出一句:“配得上我难道我就要嫁给他吗?那配得上我的人多了去了。”

岑弘毅刚送走认定的准女婿,心里很高兴,也不跟她发火:“我又没逼着你立刻跟他结婚,你也不要先入为主觉得你俩不合适,多相处,多了解,说不定一拍即合就合适了呢。”

老爸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做的也都是毫无意义的反抗。

至于在反抗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程佑最近挺忙的,年底蔬菜价格继续回升,他跟老董借了点钱加上他手头的钱又买了两辆车。

现在他那个团购也挺忙的,要是有可能的话,明年就得再租个仓了,不过干这行也有风险,最主要的就是运输安全。

跑长途都是最少两个人开,人员不够,他就又招了些人。

干的是辛苦活,不过赚些养家糊口的钱也绰绰有余。

他和岑妙一直保持着联系,岑妙是个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的人,任何一件奇葩事或者小事她都能说的很有趣和总结一点奇葩道理。

越了解越觉得,她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适合拍拍喜剧片。

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们也会在黑暗中对望一会儿说一些男女俗事。

岑妙很喜欢逗他,尤其是在情事方面。

上次他去北城,其实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那样。后来这些细节都成了岑妙用来调侃他,让他有口难言的要害。

有时候被惹毛了,他也会威胁她几句:“小心我收拾你。”

她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满脸期待说:“那你来啊。”

他就没话说了。

从始自终玩不起的那个人只有他。

不过,最近岑妙明显联系他少了。

以前过了晚饭时间视频就会过来,然后到睡觉前才挂,有时候连睡觉都不挂。

他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或者说问了也想象不到,她跟什么人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程佑回姥姥姥爷家吃了饭,姥姥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提起,马上要过新年了,去妙妙家看望看望她父母。

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说。

岑妙站在二十六楼窗前,看楼下星星点点的光源,那是北城夜晚堵车后的景观,像点缀这个城市的灯火。

房间里一直有人进来,虚情假意也好,真嘘寒问暖也罢,反正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

岑妙听到一道耳熟的声音,一道光听声就忍不住让她蹙眉厌恶的声音。

“好久没见了啊,大美女。”陆成业穿一身藏青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