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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府上下似乎还沉浸在雨天的惆怅里,却不知天下早已易主,路上赶来的禁军如同催命的阎罗。

池兰若眉头紧锁,裴青去哪儿了。怎么半晌不见。

“翠荷你看见裴青了吗?”兰若随意的问了一句翠荷,翠荷也说不上来,好像今日并未与裴大哥谋面。

兰若似乎有点着急,平日里他都在的啊,怎么今日偏生不在了呢。

不一会池府被包围了,一众禁军推开了池府的大门,声音在暴雨的埋没下依旧气势不减半分。

兰若有点疑惑:“发生了什么事,这些禁军不应该保护皇城吗?”

翠荷吓的慌张话都说不利索:“小姐,我们还是...进屋吧...”

二人未进屋就被来人半推半引的带进了屋子里,锁上了门。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闯进池府!”

“安静点!”

兰若震惊不已,朝着窗外看去,府里都是这群禁军,莫非——朝廷发生了什么变故?

阿青......

你在哪儿啊——

“皇上有令,池兰若不可动,其余人都带走!”

池兰若跌坐在木凳上,久久不能平静。

裴青踏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池府,听着外面的厮杀,大雨也掩盖不了。仿佛,上一次的兵变也是大雨如注。

最不想记起来的东西偏偏应景的迅速从脑海里冒出来。渐渐浮出脑海,一幕接着一幕都是痛苦的回忆。

十年前,大雨倾盆而至。

也是那么一场兵变,老皇帝迟迟不肯退位让贤,还忌惮着重权在握的裴誉,真是人越该死越怕死。

记忆还是翻涌而来——

当时院内只有娘亲抱着我跟妹妹哭泣,整个府邸里都笼罩着死气。

一向贤良端庄的母亲却表现的失魂落魄。

外面总是有一群人巡逻着,囚禁我们。我也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错,也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后来好像有个侍卫进来送水的时候给母亲塞了张纸条。母亲神色慌张的打开了纸条只看了一眼,多日蒙雾的眸子亮了起来,随后急急忙忙的收了起来。

从那以后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哭泣叹息,变得坚毅起来。

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人发现了那张纸条。好像被当成了什么证据拿走。

又听说父亲赶回来为了救我们却被囚禁进宫里,我跟母亲也被关了起来。

之后父亲的消息迟迟等不到,却传来裴府满门抄斩的消息。

我当时害怕极了。

看着母亲倒在血泊中——

那日之后,临安城乱成一团。不久后老皇帝也病故,下旨由三子陆明远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