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烨想一会儿,这才点头:“嗯,今天下午对诗的时候,他们……他们输了,就没敢再抢我的小香囊。”

陆明峥点头:“所以,其实你打架还是打不过他们,可是,你背诗的能力让他们产生敬畏,所以他们没敢再对你动拳头。”

这些话,让罗烨的心跳快了一拍,喃喃的说:“背诗能让他们产生敬畏?”

陆明峥点头:“嗯,人都有慕强心理,他们和你比背诗,说明他们很在乎自己会不会背诗。现在,你在对诗的时候赢了他们,他们对你就会产生敬畏。”

罗烨问:“那,是不是我一直比他们强,他们就会一直对我敬畏,不敢欺负我?”

“对!”陆明峥肯定的点头。

罗烨咬着唇,重重的点头,黑暗里,一双大眼睛光芒跃动。

第二天,当第一节课结束,他跟着带课的项志宽几个人出了教室,看到列队等着的三十几个孩子,罗烨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项志宽得了祝晓敏嘱咐,替他喊了口号,让孩子们跑起来,这才问:“罗烨,今天是第一天,你要带同学们背哪首诗?”

他的声音很大,孩子们立刻都回过头来看。

罗烨忙回答:“我……我和祝老师说过了,今天……今天背《凉州词》。”

这孩子还知道扯上祝老师的大旗。

项志宽伴在他身边跑起来,大声说:“好,《凉州词》,你带一句,让大家跟着背一句,来!”

跟着他的指引,罗烨已经来不及胆怯,只能大声念:“《凉州词》,王翰,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念一句,孩子们大声跟一句,念过几次之后,罗烨渐渐适应,也学着祝晓敏几个人的样子,再大声解释一回,之后再重复引读,居然似模似样。

孩子们绕着知青点跑步,刚开始跟的参差不齐,到后来越来越熟,也就越来越整齐,一时间,山谷回响,是孩子们朗朗的声。

罗亭渊站在教室门口,耳听着自己儿子的声音,最初心里说不出的忐忑,握拳的手满是冷汗。

只是,听着儿子的声音由原来的飘忽变的坚定,渐渐的声音里飞扬出自信,眼眶又有些潮热。

他的儿子,如果有一个好的环境,本来是可以优秀到让人仰慕,可是这些年却被他藏着,被他压着,生生的缩入泥里。

现在,是可以让他舒展的时候了,是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已经不忍心再去压制他。

山坡上,劳动的社员们听到,都忍不住停下张望,有孩子在那里上课的大人们都露出一丝微笑。

基地里,知青们正在忙着铡碎青贮入仓,听到背诗声,都是互视一笑。

孩子们在学背诗不错,可是跑着步背诗,那就是祝晓敏的阴谋,她说,为了保护山上的果树,必须最大可能的消耗熊孩子们的精力。

陆明峥向祝晓敏笑:“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抬头,看一看草料棚里高高堆起的草料袋子,擦一把汗,又往基地外的山坡上看去,由衷的感叹,“这些向日葵亩产怎么也有上百斤,三分之一的出油率,那可是能解决不少吃油的问题,怎么我们以前就没有想到过?”

将近一个月时间,大片的向日葵都已经结了花饼,整个山坡上金黄一片,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很是壮观。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居然被这一大片的金黄花海震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