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飞一声令下,后边两人直接把罗亭渊胳膊一扯,大声呼喝:“走!”押着他就要走。

“站住!”祝晓敏也吼,旁边看一下,立刻从柴堆里抓条木棍出来,“把人放了!”

“反了你了!”钱元飞冷笑,指指罗烨,“把这小鬼先拖走。”

他的话一说出来,立刻有一个人冲上来,伸手就去抓罗烨。

罗亭渊吃了一惊,急忙挣扎:“别动我儿子!”

只是他刚一动,后边一个人一脚踹在他的左腿上,罗亭渊闷哼一声,一条腿已经跪下,大冬天,额头顿时疼出一层冷汗。

“爸……”罗烨大喊,想扶住他,领子已经被人拎住。

“罗老师!”祝晓敏吃惊的大喊,拔腿就冲了上去。

“住手!”几个男知青也大吃一惊,同时往前冲。

只是这院子大,双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只冲出几米,就见罗烨整个人已经被拖着后退,瘦小的身体徒劳的挣扎,大声喊:“放开我,放开我……

就这个时候,屋檐下的王小雅突然一声尖叫,一头向这里撞过来,一把抱住罗烨猛的一拽,跟着向大门方向用力一甩。

那人不防,被她一下子拽开,罗烨的身体已经直接向门口甩了过去,一个踉跄就要摔倒,被谢承志冲上来一把抱住。

罗烨惊魂未定,急忙回头,见父亲被押着跪在地上,哭着喊:“爸,你们放开我爸。”

抓在手里的孩子被王小雅抢走,那个人又气又怒,张嘴就骂:“臭丫头!”反手一把就要抓住她。

王小雅不但不跑,反而脊背一挺,大声喊:“你敢,你敢碰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停手:“谁耍流氓了?”

王小雅瞪着他嚷回去:“不是耍流氓,你为什么要抓我?”

王小雅这么一搅,祝晓敏已经冲了上来,见罗烨脱险,自己棍子一挥,重重罗亭渊身后左边那人的脸上。

那人双手压着罗亭渊,冷不防她动手,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一棍子已经结结实实抽在脸上,顿时鼻血长流,热辣辣的疼,“啊”的一声喊,手一松,退后两步。

已经动了手,祝晓敏再不停,第二棍子向另一个人抽了过去。

只是棍子刚一挥出去,手腕已经被跟着赶来的陆明峥抓住,跟着一脚,重重踹在那人胸口。

那人还没反应,胸口一闷,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直接向后边摔了出去。

宋志安和杨爱军冲上来,一边一个,一把拉起罗亭渊,带着他直接往墙边躲去。

陆明峥低声说:“过去,不用你动手。”一推祝晓敏,自己已经冲了上去。

祝晓敏也把王小雅一拉退开,棍子一横,就挡在罗亭渊面前。

谢承志把罗烨交给苗诗,也把她往墙边一推,自己也抽条棍子冲了出去。

一顿混战,知青们打架的经验比不上这群打砸抢的恶霸,可是一来人多,二来有一个陆明峥,拳头抡开,拳拳到肉,居然占了上风。

门口的孩子们被这场面惊呆,一个小姑娘小嘴儿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带头,几个年纪小的跟着哭,大的几个急的跳脚,却不知道该帮谁是好。

钱元飞也没想到场面会失控,吃惊的挡住身后一个人,退到院子另一边,连连吆喝:“住手!都给我住手!”

祝晓敏见自己人占了上风,这才顾得上向他看去一眼,见他身后那人穿着一件蓝色棉大衣,戴着一个雷峰帽,脸包着一条红围巾,缩在钱元飞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身子,一下瞧不出是谁。

就在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人群外陈旭东的声音嚷:“让让,大家都让让。”挤开人群,带着几个大队干部赶了回来。

陈旭东刚才并没有看到院子里发生什么事,只说是有人在知青点闹事,把几个大队干部都拉了过来,一眼看到院子里的混战,顿时傻了眼,瞬间回过神来,一撸袖子就去找棍子,嘴里还骂骂咧咧:“欺负到知青头上了,当老子吃素的。”

“喂喂喂……”谷满仓忙把他拉住,连声喊,“快,快停手,快停手。”一转头看到钱元飞,“钱主任,你怎么在这里,快让他们停手。”

钱元飞已经嚷嚷好一会儿,可是知青不停,他的人停下就只能是挨打,哪停得下来,气冲冲的向祝晓敏吼:“祝知青,还不让他们住手?”

自己人占上风,祝晓敏才不急,立刻说:“是你们先动的手,谁先动手谁先停。”这话可不止是理论,还是告状。

谷满仓立刻皱眉:“钱主任,这些人是你带来的?”向混乱的人群里看去,隐约是有几个村里的革命头头。

钱元飞气急,指着祝晓敏吼:“反了,反了!”

祝晓敏冷笑一声:“钱主任这是什么时候登了基,记一手好台词。”

谁有空和你这丫头溜嘴皮子。

钱元飞气的吼:“陆明峥,谷记来了,你们还不住手?”

祝晓敏又插话:“谁先动手谁先停。”

一边喊停,一边嚷着不停,于是,打架的两波,一波想停,一边狠揍,形势更是一边倒。

终于,那一波人只有蹲下抱头挨打的份儿,陆明峥骑着强横到最后的一个又捶两拳,这才甩甩手停下,把卷起的袖子放下,过来拿外套套上,慢条斯理的说:“不打了,那就好好说话。”

祝晓敏凉凉的说:“对嘛,谁先动手谁先停,早蹲下装孙子不就完了?”

蹲下的十几个人没敢说话,钱元飞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手指向她指指,这才转向谷满仓:“记,你瞧瞧这些知青,太不像话了。”

谢承志冷笑:“记,我们今天一上午都在基地,刚刚回来,你是知道的,进门就看到这帮人闹事,别人欺负到门上,我们也没有只能挨打的道理,对不对?”

今天大多数知青都在基地,不止谷满仓知道,一帮大队干部都知道,不自觉的跟着点头,目光都怀疑的落在钱元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