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恩爱,还得是大雁吧,”

苏念熙接口:“我知道啊,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元好问的这首曲便是听说一只大雁殉情的故事以后有感而发。

陶醉心念一动,忽然说:“如果你不在,我也没法独活。”

他本是一句情感类流露的剖白,却吓着了苏念熙。

她一下子没说出话来,不是没有感动,可更多的是一种震惊,震惊之余带着某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很奇怪,有人如此爱自己应该是好事,可她却并没有多少喜悦。

或许陶醉只是说说情话,可这情话太腻歪,超出了效果烘托的用途。

若他说的是真心话,即使是一时的真心,苏念熙也觉得难以为继。

她此刻才发觉,自己与陶醉的爱或许是不对等的,这种不对等让她瞬间压力颇增。

苏念熙憋了许久,才硬邦邦说一句:“太晚了,我回宿舍。”

等回去了,纪华也不在,她只好对着床上一个大大的龙猫发呆。

我这是怎么了?

她回想自己的行为,觉得有点“渣”。

可她目前好像真的无法回应陶醉如此深沉的爱意。

这样的压力让她忍不住想逃避。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次日一大早,何苗教授就打了她一个电话,通知准备着去广西参加项目实习。

苏念熙本以为是什么森林动物保护,谁知道订机票时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再造林项目,是那边林业局和世界银行一个基金合作的双边项目。”

这回陶醉没来,仙仙师姐尽职尽责地为她解说。

仙仙师姐人如其名,长得漂亮而且自带一种不识人间烟火的气息。

就是那种,你感觉她一年四季都穿着裙子,长发飘飘,冬天不会冷得需要裹成一只熊,夏天也依旧可以披着头发,仿佛上半身根本没有温度感知系统。

苏念熙虽然形容得刻薄,但心里实在是羡慕的,她也曾经模仿过仙仙师姐,大热天披着头发,穿件飘忽忽的衣服,自以为很美很仙的在学校间行走。

可惜,刚走到实验楼就感觉汗流浃背,头发贴近后背的地方全被濡湿,粘粘巴巴不肯离开皮肤。

她本想着,为了风度,温度可以暂且忍一忍。

却在楼梯上的玻璃门一瞥见自己的“倩影”,呃,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衣服虽然飘着,可走路姿势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说好听的就是具有少年气息,说得难听点就是像个男人。

总之既不美也不仙。

如果这还是自己打击自己,那么进了房间大家全都问她:“你不热嘛?”

就完全打消她的尝试**。

要知道,这些基本上都是准直男,如果好看,他们是不会问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的,只会赠予一个“看不出原来师妹模样挺俊”的眼神。

就连陶醉,对着她殷切的眼神,还是半天憋出一句:“你把头发扎起来比较清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