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王剑南,张雍杰急冲冲的要跑到城东南寻找德远医馆,这番行动,已然冲撞了这位一品大员。

顿时有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抽出绣春刀,有人喝道:“何人这般大胆,竟然这般冒冒失失,冲撞了胡部堂大人。”

有些燕都百姓听到胡部堂大人,纷纷惊呼。我大明朝除了浙直总督兼江苏巡抚的胡部堂大人,还有第二个胡部堂大人吗?

眼下倭寇犯我东南沿海,胡部堂大人坐镇南京,指挥全局。可是我大明朝的顶梁柱,眼下这三个小伙子竟然冒犯胡部堂的轿子,是何其该死?

虽然看那情形,想来是有一个小伙子得了重病,但看病不在这一时三刻,等等又何妨?

那些锦衣卫的人马当即要将张雍杰等三人缉拿,王剑南大声喝道:“学生无意冲撞部堂大人,实在是紧急之事,万望见谅。”

其中一名锦衣卫喝道:“大胆狂徒,竟然还敢狡辩,事有轻重缓急,若人人都有紧急之事,这天下还不乱套了?看来你不到诏狱,不知道这天有多高。”

张雍杰也在急思办法,去诏狱呆两天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哪个英雄不能受委屈?最要命的是叶飞驰师弟经过这一耽搁,可能就挺不住了。

这时候,胡部堂揭开轿门,走了下来。张雍杰上下打量着胡部堂,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两鬓斑白,皱纹颇多。

想那些江湖人士,比如沙通天这样的,六十多岁了,看起来还比这胡部堂大人年轻一些。想来定然是胡部堂大人为国是操劳,颇为费神。衰老的速度也比那沐浴更衣都要别人伺候的沙通天老的快了。

胡部堂并不像有些恶官那般凶神恶煞,慈祥的面貌,对左右询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王剑南见胡部堂大人竟然下轿,下轿就代表着有戏,当下抢着回答道:“禀报胡部堂大人,学生开封王剑南。”说着又指着张雍杰怀里的叶飞驰,说道:“和这位保庆叶飞驰都是一同进京赶考的举人。”

说话间,远处又传来二道钟声,想必是从礼部传来的。张雍杰听王剑南方才说道要是敲三下钟声,就再也进不去了。

王剑南这一耽搁,岂不是这次科考也泡汤了?他本来可以安心科考,但念及同路之义,还回头来叫叶飞驰,这等行为,颇有侠义之气。

想到这里,张雍杰转眼看了一下王剑南,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耽误了他考试,罪过大了。

胡部堂听到钟声,皱眉道:“举人?”

王剑南急道:“学生早到礼部,久等不来,回学士楼叫叶飞驰兄弟,才知道叶飞驰被人下毒了。”

胡部堂听此一言,已然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再询问,浪费时间,当即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喝道:“赵魁何在?”

一名将士纵马而出,回答道:“卑职在。”

胡部堂将手中玉牌甩给赵魁,命令道:“火速带领这位王剑南举人,赶往礼部。他若无法参加今年的会试,你自降三级。”

此处距离礼部还有一段距离,三道钟近在眼前,但有了胡部堂大人的手牌,这事又有何难办之处?就算迟到片刻,那也必须通融。

那赵魁当即将王剑南提到马上,火速赶往礼部了。

胡部堂紧接着又发部了第二道命令:“冯晋,带着这位叶飞驰举人,前往太医院就诊。”

那名叫冯晋的随从,当即从张雍杰手中夺过叶飞驰,横放到马上,奔往太医院。

胡部堂这时候盯着张雍杰,问道:“你是何人?”

张雍杰当即躬身道:“草民是叶飞驰举人的同门师兄弟,此番陪同他进京赶考。”

旁边有锦衣卫的人听见张雍杰自称草民,想来身无功名,当下喝道:“大胆刁民,见到胡部堂大人,竟然不跪?”

张雍杰当即反应过来,以胡部堂这样的军国重臣,就算是那些举人也要下跪,更何况自己白丁一个。

而且这胡部堂大人抗击倭寇有功,那可是军国大事,自己在长安虽然挫败服部千斤,但与胡部堂的功劳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

这等好官,岂能不跪?张雍杰连忙跪下叩拜,惭愧道:“部堂大人恕罪,一时情急,失礼了。”

胡部堂慈祥一笑,抬手示意张雍杰起来,说道:“情急之时,有所疏忽,也是人之常情。今年科考,居然发生有人下毒这种事情,行径如此恶劣,必须彻查。眼下本官急着进宫面圣,你跟着队伍,在宫门外等候,稍后再来问话与你。”

张雍杰当即领命,跟随着胡部堂大人的轿子,往紫禁城方向走去。

到了宫门外,张雍杰想起胡部堂大人让自己在宫门外等待,当下停止脚步,立在宫门外。当下有两名锦衣卫分立自己两边,也搞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看管自己的。

红色的宫墙,何其高?张雍杰抬头仰望了一下宫墙,被这高度所震惊。身后一名锦衣卫喝道:“皇城禁地,岂容窥探?”

张雍杰听此一言,当即学着身边守卫将士的样子,挺直了身板,站在原地。

时间一长,张雍杰顿觉难以坚持。但眼睛余光飘到左右,见这些将士仍然站立如松,心想自己身负绝世内力,难道还不如这些普通的是士兵站的直?

想到这里,张雍杰暗运真气,贯通全身,稍解困乏。但胡部堂此番进京,有重大军国大事,进宫面圣,又岂是一时半会儿?

张雍杰从未到过军营,纵然有内力在身,但是长时间这般直立,还是感到有些酸麻。

旁边有锦衣卫见状,轻声说道:“你可以在小范围内活动,稍作休息。”

张雍杰闻言,方才来回行走了两三步,在一片极小的范围内活动了一下筋骨。瞧见那些士兵和锦衣卫,仍然站立笔直,心下很是佩服。

但又想那些锦衣卫,虽然一言不合就抽出绣春刀,看起来挺凶,其实也并不是不通人情。这不,他们见到自己难以坚持,就提醒自己可以小范围内活动。

过的片刻,宫门内从来一名太监,扯着奇怪的嗓子,说道:“张雍杰何在?”

张雍杰当即躬身道:“草民张雍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