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苏念熙终于恢复正常,她发现完全是自己刚来的那天累着了,各种不舒服才乘虚而入。

她们在站长的带领下四处看看。

“就是那座山,”站长姓冯,面容黝黑而坚毅,一看就很不好惹。

“我们设置的红外感应照相机拍到了雪豹的背影。”

飞燕和苏念熙听见雪豹都很兴奋,也是得亏红外相机,实现了记录野生动物的许多不可能。

他们实地考察时,小型动物或者大型食草动物,或许还算勉强能遇见。

但那些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大型食肉动物,如雪豹,常常生活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如雪山之巅,或者某处悬崖上,科学家不可能常常守候在那儿。

何况这些动物敏感非常,一旦闻见新鲜的人类气息,或许会逡巡而不归巢,观测也就失去了意义。

而科学家也不太愿意和它们真的打照面,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毛茸茸,多么可爱,它们毕竟是凶猛的野兽,并不能排除暴起伤人的情形,若是遇上个正在育幼的母亲,下场更是难说。

红外相机就像一个隐秘的观察者,无声无息,虽然偶尔也会遭遇看不惯的野生动物大爪子招呼破坏,可总归比人守着要好。

靠着红外感应,这些相机拍下了许多不错的照片,这位冯领队就是一位野生动物摄影师。

他原本因为兴趣加入保护站,然后端个相机四处“狙击”,如今靠着红外相机也获得了好些不错的照片,甚至拿过国际大奖。

冯队说起这事儿就滔滔不绝,又拿出了相片给她们分享。

“每回去收相机时,心里都可兴奋,不知道这回又能拍到什么动物。”

“你看这张,”

苏念熙看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原来是一只好奇心太强的小豹子,正探头探脑地在往相机跟前凑,大有表情包五连拍的架势。

“我管这种的,叫做‘自拍’。”

还有一张时动物喝水的。

“你看,这种就很自然,人去了,是拍不出的,无论你和那动物有多么熟悉,它还是会有点紧张,绝不会这么松弛。”

苏念熙听他说着,好像还真从那野兽的面无表情上看见一点平静。

冯队开着车驶过一片草原,苏念熙眼尖,看见了一堆垃圾。

“从前这儿可美了,蓝天白云绿草地,风吹草低见牛羊,可现在草场在退化。”

冯队也看见了,痛心疾首。

苏念熙沉默,她和飞燕被派来就是学习解决此类问题。

“保护生物学可不只是研究动物,还有研究人与动物的关系,如何共处。”

来之前,老师的话还言犹在耳。

垃圾堆旁是大片的荒地,自然也没有牛羊要来吃了。

“这是草场退化的标志,当然,还有一种,”冯队指着远处一片绿意盎然。

苏念熙觉得虽然颜色好看,却绿得有点诡异。

“那是毒草,据说有毒的,牲畜都从来不吃。”

飞燕:“毒草占据了好草的位置,自然情况也不妙了。”

苏念熙打开手机搜了搜:“这个好像叫做醉马草。”

“那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总也不能让牧民没饭吃呀?”

冯队说:“牧民也有他们的智慧,我们现在在探索一种结合部落管理的可持续方法。”

说着说着,他们便来到了当地的牧民学校。

一栋极具当地少数民族特色的小楼,内里装修倒是很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