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跟我去皇宫一趟。”墨子悠的声音很淡,也很轻,掩藏住了他全部的情绪,再次抬眸,便是冷冷淡淡的那一双眸子,看着白霓裳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去。”白霓裳不喜欢这样的小青,她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随后趴回楼雪的怀中,阖上眸子不愿多看这人一眼。

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凭什么跟他去呢?

楼雪抚摸着白霓裳的发丝,就如同帮猫猫顺毛一样,舒缓着白霓裳的情绪,他这时候才张开如同罂栗花一样殷红的唇瓣,他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请阁下再寻高人。”

“你出什么条件我都应你。”墨子悠不知怎么的,莫名就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梅默默地守在身侧,看到这情绪已经超出自己控制的太子殿下,他的心情急切。

平日里,太子殿下向来都是有分寸的,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什么叫做条件可以随便提?

这可是事关他自己,事关凤国的事情,若是这女子提出要整个凤国该如何?

这女子梅自然是见过的,当初在那农家小院的时候,就是这个女子一直跟太子殿下住在一起,如此,太子殿下情绪出现某种变化,他自然也觉得理所当然的。

“······”得到的却是一个窈窕的背影,还有那沉默的回答。

墨子悠的眉头微微蹙紧,随后他又说道:“如今我父皇病重,只怕撑不过今晚了。”

那缩在楼雪怀中一动不动的白霓裳,在听到墨子悠的这句话,忽而动了起来,她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楼雪,似乎在征求着他的意见,她的眼中是浓浓的疑惑。

楼雪当然知道白霓裳在担心着什么,那眼底的失落和落寞,看着楼雪有一丝丝的心疼。

楼雪垂下眸子,将额头抵在白霓裳的光洁如玉的额头上,那双琉璃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柔意,“乖,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楼雪太了解他家乞儿了,本来按照她的脾气,定然是不愿意跟墨子悠去皇宫一趟的。

可如今墨子悠却说自己的父皇病重,他家乞儿那柔软的心,只怕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她不过在等他一句话而已。

若是她喜欢,那他便说给她听。

一刻钟后,白霓裳坐在了皇家的马车里。

这马车十分的奢华,里面铺着虎皮地毯,还摆着各种各样精致的糕点、果盘、衣物等等,那马车的外边则雕刻了一个皇家滋养,且在外边配备了官兵,在这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却显得十分的轰动。

期间甚至有百姓探出头来,打量着他们的车厢。

外面似乎隐隐约约藏着热闹的情形,而里面宛若冰窖一般,静悄悄的连一根针都听得见。

此刻,白霓裳侧躺在马车的一角,她阖上眼眸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甚至于她几次都想要将背对着坐在她对面那个冷酷的男子。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却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觉。

现在分明是在皇宫之外,那墨子悠竟然还在翻看奏折。

白霓裳对于凤国的局势略知一二,皇上昏迷,二皇子几次想要鼓动群臣罢黜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却都没有成功。

如今两人的局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整个皇城都灰暗一片,万般压抑。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谁究竟才会是这凤国未来的王。

皇上昏迷之后,那朝中大大小小的事物就交由太子殿下打理,而二皇子则扮演起了闲云野鹤的样子,却时常在背后摆弄一些小动作。

总之这如今的凤国皇宫内,两股势力胶着着,比那汤池之中的水还要浑浊不堪。

所以,从她决定帮助墨子悠的那一刻,那便是站在了二皇子的对立面,同时又将楼雪拉入了墨子悠的阵营。

白霓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一听到是墨子悠的父皇将要死了,她就没有办法狠下心。

白霓裳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活菩萨投胎转世,心底为何会如此纯良。

这一路上马车行驶在宽旷而空档的街道上,白霓裳躺着翻来覆去,而墨子悠却将那些奏折看的入神,时不时拿出笔做出批注,在摇曳的烛光下,他那张冰冷的脸多了一丝温度。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当真当了凤国的皇帝,只怕是苍生之福啊,他必当会为了江山社稷,做出诸多的努力。

白霓裳不过是用余光悄悄咪咪的看着,哪曾想越看越痴迷了,最后甚至根本没有掩饰,就直喇喇的盯着,那神情像极了侦探,寻找着墨子悠身上的蛛丝马迹。

墨子悠心定如山,此刻就如同坐地僧一样,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