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论心计,她不是对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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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都饿了!”知不明所以,毕竟沈大夫此前去小厨房,原就是为公子做点饭食,往日里沈大夫也会多做几份,给知留一份。
是以今日,知亦是未想太多,紧赶着便去端。哪知他的手还没碰到面碗,便有一双手快于他,快速端走了一碗。
“王爷!”黍离将面碗放在桌案上,安然站在一旁,因着方才那么一闹,王爷压根没进晚膳,如今沈大夫都做好了,自然得王爷优先。
薄云岫面色黢冷,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氛围有些尴尬,一桌两人,一个冷若霜寒,一个温润如玉。仿佛是两种极致,却又因为沈木兮而保持了平和,各自忍耐。
知的肚子咕噜噜的叫,可面碗都端到了离王殿下面前,自个哪敢再去要回来,只得乖乖的把另一碗端到陆归舟跟前,“公子,你快趁热吃。”
陆归舟也不着急,抬眼望着面色黢冷的薄云岫,“没想到王爷竟也喜欢这等乡野之食?听说王爷的爱子似乎不怎么喜欢这山水乡野之地,尤其是乡野之人。”
对于此前种种,薄钰如何欺负沈郅的,陆归舟也听得一二,关于薄钰那孩子的品行,他自不必多说,别人的孩子,他管不着。但是对于沈郅,陆归舟是看着沈郅长大的,当初沈木兮是怎样一口饭一口水照顾孩子长大的,他也都在眼里。
捧在手心里的东西被人任意践踏,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忍耐的极限。
薄云岫不是傻子,陆归舟的言外之意,他听得真切,眼睛里淬了刀子,从陆归舟到沈木兮,皆无放过,“你过来!”
这话,是冲着沈木兮说的。
陆归舟正要开口,却见沈木兮二话不说,疾步朝着薄云岫走去,见此情形,陆归舟话到了嘴边,也只能生生压住,她有她自己的主见,他甚少干涉。
然则沈木兮却不是冲着薄云岫去的,而是……
“知,吃!”沈木兮将面碗从薄云岫的跟前端走,直接搁在了知面前,“这两碗面本来就是为你们做的,有人山珍海味伺候着,不稀罕这些乡野之物,怕是吃了会烂舌头。”
知求之不得,可又碍于薄云岫的身份,憋着笑慎慎的问,“我真的可以吃吗?”
“吃!”沈木兮抱着托盘,“这是我做的,我有资格决定给谁吃!何况我又不是开饭馆的,不打招呼就想蹭饭吃,门儿都没有!”
“沈大夫!”黍离急了,“今儿沈公子动手掌掴小公子,王爷未加惩处已然是宽厚以待,为此还误了晚膳时分,您怎么可以这样说王爷?”
再者,王爷还受伤了呢!
当然,这话黍离可不敢说出口,敢当众揭王爷的短,王爷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想吃是吗?行,等着!别走哈!”沈木兮掉头就走。
薄云岫眉心微皱,隐约觉得大事不好。
陆归舟不吭声,冲着知使了个眼色,主仆两个当着薄云岫的面,默不作声的吃面,不得不说沈木兮的手艺真的是极好的,饶是最简单的素面,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厨房里的春秀正在捞面,准备开吃第二碗,却见着沈木兮风风火火的进门,二话不说就捞了半碗面,然后拼命的用筷子搅拌成糊糊,最后还捞了一把花椒撒在面糊上,看得春秀一愣一愣。
“沈大夫,你这是干啥呢?”春秀咽了口口水,万分不解的问,“陆归舟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沈郅“呼啦”吸了一口面,“娘,这能吃吗?”
“不能吃!喂狗!”沈木兮端着面碗就走。
“喂狗?”春秀眨了眨眼睛,“喂狗也别糟蹋这面嘛,这小半碗留给我吃多好!”
房内。
“砰”的一声响,半碗花椒半碗面糊糊摆在了薄云岫面前,某人的脸瞬时黑得能拧出墨来,抬头看她的眼神带枪夹棍,如有雷霆之怒,要将周遭的一切悉数焚灭。
“不是捂着脸牙疼吗?来,花椒止疼,面糊糊正好,吃起来都不用费劲!”沈木兮冷笑,“王爷,请用吧!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薄云岫起身就往外走,冷风过境,沈木兮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宛若躲瘟疫一般快速闪到了一旁门边。
在薄云岫看来,她巴不得他快点滚出去。许是气恼,薄云岫忽然不走了,冷不丁朝她迈了一步,惊得沈木兮登时退撞在门板上。
陆归舟忙不迭站起身,知快速抱住了自己的面碗。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氛围越渐尴尬。
“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薄云岫咬着牙,仿佛要吃人,“沈大夫!”
最后那三个字,是从他的齿缝间蹦出来的,似乎只要她略加反驳,他便会做出了不得的事。事实上,她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的手已经抵在了门面上,摁在她的面颊旁,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那意思,就等着她服软!
沈木兮矮了身子,快速从他腋下钻出,疾步站在了陆归舟身边。
见状,陆归舟极为自然的挡在她跟前,“王爷,强扭的瓜不甜!”
“那就把藤拔了!”薄云岫狠狠剜了二人一眼,眼神格外冷戾,恨不能扒陆归舟几层皮。
即便躲在陆归舟身后,沈木兮犹能感觉到来自于某人的灼灼目光,就像是刀子,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刺穿人心,好在她这颗心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焚为灰烬,麻木得不会再有重活的那一日。
拂袖而去,薄云岫没有再回头。
陆归舟转身,“没事吧?”
沈木兮摇头。
“其实你何必激怒他?”陆归舟无奈的笑了笑,“他留或者走,对谁都没有影响。”
沈木兮愕然一怔,眼神略显闪烁,“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收碗!”
“吃完了!”知快速将碗筷收拾一番,“沈大夫,我来吧!”
“无妨!”沈木兮端起空碗便走,脚下略显匆忙。
陆归舟站在原地,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渗入骨髓的东西,说拔除就能拔除吗?许是会,又或许终其一生都做不到,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关键在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