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最是好眠。

离王府内却传出凄厉的惨叫,貌似是阿娜公主的婢女,看到了什么东西飘过去,俄而又是飘了回来,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

府内却是安静得很。

这是离王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多管闲事的。何况离王府内有明规定,不许奴才多嘴饶舌,早前魏氏执掌离王府的时候,亦是未敢违背离王定下的这条规矩。

“什么人?”阿娜愤然冲出房间,衣衫都还披在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说是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但是没看清楚是什么。

想起白日里,那主仆说的话,阿娜骤觉汗毛直立,快速合上房门,哪敢再多说什么?似乎关了门,便能万事大吉,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窗台下,关毓青和念秋捂着嘴偷笑,继而猫着腰悄悄的离开。

不多时,屋内瞬时炸了雷一般,“老鼠!啊,老鼠!老鼠……救命啊……”

嗯,一窝老鼠,够折腾。

……

翌日一早,薄云岫精神抖擞的走出房间,吩咐底下人莫要扰了薄夫人休息。

屋内,沈木兮翻个身继续睡,免得瘸着腿出去,惹人笑话。

阿落和月归就在院子里守着,沈木兮翻了几个身,终是睡不着,待身子稍稍活络,便也跟着起身。落了地,腿肚子有些颤,沈木兮扶着床柱站了一会,这才稍稍好转。

“主子!”阿落听得动静,赶紧端着水进门,“您洗把脸,两位小公子业已进宫,您可以慢点,一会再去医馆不迟。”

“面上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沈木兮问。

阿落端茶,“主子怕是不晓得,昨夜离王府可热闹了,老鼠探亲!”

漱口,洗脸,沈木兮暂时没想明白,“什么?”

老鼠?

探亲?

“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给那骄傲的公主殿下闹了一场老鼠盛宴,这会公主正在主院里哭闹不休,非要见咱家王爷!”阿落出门,吩咐底下人把早饭送进来。

好心人?

沈木兮低头一笑,这还用得着想?除了滑得像泥鳅一般的关毓青,还能有谁?然则,不指名道姓是对的,免得一不小心传到了阿娜公主的耳朵里,惹出什么是非来。

如此想想,昨儿薄云岫着实半句都没反驳,甚至于很干脆的就把人丢进了离王府的主院。主院那儿此前住的是魏仙儿,如今把公主搁那儿,王府里的人会怎么想?饶是主院出事,也没人敢管。

魏仙儿的下场就摆在眼前,试问,谁敢?

何况……

离王府现在主事的是关毓青,这丫头瞧着闲事不管,可若是管起事来,那叫一个认真,最是瞧不上那些口出狂言的妄徒。

“所以说,能走到今日,不全是靠脸。”沈木兮轻叹。

都算计着呢!

“主子?”阿落轻唤,“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沈木兮抿唇一笑。

明儿就是瀛国使团入城的日子,沈木兮今儿得去医馆里吩咐一声,另外……宫里定是要行动,她若是去晚了便不大好。

街头巡逻的军士人数,业已翻了一番。

今儿外头下着毛毛细雨,掌柜抖了抖伞面的雨,将伞靠在了门边上,“沈大夫!宫里头闹起来了。”

“闹什么?”阿落忙问。

掌柜喝口水,“我也是刚从街头李掌柜那听来的,他此番是负责给宫里挑送药材,说是王爷调拨了大批的军士,包围了皇宫,貌似是抓什么逆党。”

“逆党?”春秀擦着手,赶紧凑过来,“宫里吗?”

“是!”掌柜点头,“我这心里不太放得下,所以说一声,这两位小公子还在宫里呢!”

沈木兮点头,眸光微沉,“宫里出了事,定是要接回来的。”

“我同你一块去!”春秀不放心,赶紧扯了围裙,揣上祖传的刀,整装待发。

“走吧!都警着心。”沈木兮未有拒绝,春秀虽然不会武功,但若是遇见事儿,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上次还亏得春秀出力。

掌柜担虑,“小心点!”

这宫里乱哄哄的,南苑阁自然也不例外。

李长玄侧耳听着墙外的动静,负手立在院子里,眉心微微蹙起,“好一阵了,还在响?”

“少傅,您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薄钰问。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长玄顾左右而言他。

沈郅负手而立,“太傅是闻出味儿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