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咆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父皇疯了吗?他是不是闭关闭的走火入魔了?他怎么可能下达这种旨意?本王不信,本王不信!

一定是他走火入魔了,一定是他走火入魔了……”

“闭嘴!你这个逆子,想死耶?”

皇太后起初也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轻,可此刻听闻赢遈的咆哮声,还是被唬的面色一变。

先对身边的一位老昭容使了个眼色,让其清退了殿内的众多侍奉的宫女和内侍后,才对惊慌失态,神色惊恐绝望的赢遈厉喝道。

赢遈闻言,终于清醒了些,可是神色却更加慌乱惊恐,他哀声道:“母后,您以为,儿臣还能活命吗?”

“混账话!”

皇太后再次厉喝一声,道:“你如何不能活命?你是太上皇和本宫的皇儿,你是皇帝的同胞亲弟!尊贵非常,谁敢将你如何?”

赢遈闻言,连连摇头,步伐凌乱的退了几步,瘫坐在一把楠木交椅上,苦涩道:“母后,您不用再安慰儿臣了。自古以来,夺嫡失败者,可有幸免者?”

皇太后闻言,气道:“那是他们的父皇母后都驾崩了,所以他们才不能幸免。可你父皇至少还有四十年的寿元,比你还长寿,你怕什么?

最多,日后你不要再想那个位置就是了。

待你父皇出关后,你再去说几句好话,让他恢复了你的辅政亲王之位,和从前又有什么分别?”

赢遈还是叹气道:“母后啊,如今看来,儿臣只是父皇用来磨砺四哥的磨石。既然父皇已经满意了他的作为,要放大权与他,如何还会用儿臣去做那位的拦路石?

怕是从今往后,儿臣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皇太后闻言,面色一变,也认为此言有理。

不过,她见赢遈这般落寞,到底心疼幼子,道:“你放心就是,总不能让你过的憋气。

你父皇既然不让你继续执掌大权,你就不执掌便是。

有你父皇和母后在,你就是本朝最尊贵的亲王。

只要不涉及权位之争,你那皇帝四哥也得让你三分。

否则,本宫都不依他。

当个富贵贤王,多来陪本宫说说话,不也很好?”

赢遈满面苦涩,怔怔的出神,喃喃道:“事到如今,怕也……只能如此了。”

……

东宫,寝殿。

皇太孙赢历神色恍惚的看着手中的纸卷,眼神有些迷茫。

怎么可能?

绝无道理啊……

他这么些年来,从未间断的一件事,便是去近距离的揣摩他的皇祖。

以他的了解,这件事,那份手,都绝无可能出自太上皇!

可是,那笔迹,却又是真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透过淡淡的杏黄窗纱,赢历茫然的目光看向了北方龙首原上,那座高高矗立的龙首宫。

不知是不是心理缘由,往日见之气象万千的巍峨崇阁,楼宇重重。

此刻,竟有一种风雨飘摇的动荡感!

不对……

不对……

赢历的心,变得极为慌乱起来。

不对!

“来人,传东门将军,叶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