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得意洋洋的说道,贾母和鸳鸯却听的目瞪口呆。

先不说你是不是将爵位想的太简单了,牛继宗干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一个一等伯。

你三五年就想升为侯爵?

关键是……

“你花费了这般大的心思,拼死立功升爵,就为了那两个平妻位?”

贾母匪夷所思的看着贾环道。

贾环还得意,嘿嘿笑道:“当然!名爵于我其实如浮云,江山哪有美人重……”

“啪!”

贾母抄起手边的野鸭子毛掸子,就朝贾环身上招呼起来,一边招呼一边气呼呼的骂道:“你个上不了高台的高脚鸡,我让你浮云,我让你美人,我让你……”

“哈哈哈!”

贾环一边忍着挠痒似得打,一边高兴的哈哈大笑,然后起身道:“老祖宗,你且歇好,孙儿去和姊妹们耍子去了。

累了大半年,孙儿休息几天。”

贾母闻言一怔,住了手,看着贾环苍白脸角上隐现的疲倦,心中一软,叹息道:“去吧,你也好好歇几日。我也歇一会儿,快被你这忤逆孙给气死了!”

……

“唉!”

马车里,看着一言不发,面色惨白的王夫人,薛姨妈深叹息了声,道:“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夫人不言。

薛姨妈见状苦笑道:“你就是要闹,总也要挑个好时机吧?你明明都听说了,东边儿又是郡主又是皇太孙的,背后还站着太上皇,这般生发了得,你也只顾着闹……老太太但凡有一点脑子,她又怎么可能会向着你?你纵然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宝玉多想想啊。”

王夫人闻言,不再无动于衷了,眼中落下两滴清泪,哆嗦着没有几丝血色的嘴唇,道:“我还不都是为了宝玉?若没有他舅舅扶持,他日后还不被那野.种欺负死?”

听王夫人说的这般难听,薛姨妈皱了皱眉,道:“照我看,你是魔怔了,满心思都是要和那个骚蹄子斗。那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好货,可说实话,她这个儿子,却没那么坏。”

“你居然真信那个野.种的话?以为二哥和王仁是别人做的祸?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话?”

王夫人尖声说道。

薛姨妈头疼:“姐姐,我替他说话?我替他说哪门子话?其实以你的心思,不难看清事情。偏你……

唉!罢了,只是,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可你要明白,现在能解开扣结的,只有环哥儿。

哪怕是为了仁哥儿和二哥,你也不能再和他别了。

你难道没听出老太太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提及此,王夫人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霜白了,她一双手紧紧攥着,眼中怨毒之色看的薛姨妈都吃惊,可是,除了怨毒外,更多的,还有无力和哀伤。

薛姨妈见之,心中难免心疼,也理解王夫人为何无力和哀伤。

虽然她这个姐姐有夫有儿还有女,可是丈夫偏宠小妾,对嫡妻却不假以颜色。

有儿……

想起那块如宝似玉的宝玉,薛姨妈就忍不住苦笑……

有女,却在深宫大内中,虽即将贵为贵妃,却又有何用?

连皇帝都在结好环哥儿……

这大概就是妇人的悲哀吧,再有能为,也只能拘于小小的后宅内,依附着父亲、夫君和儿子过活。

纵然能在后宅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出了那片小小的天地,她们又能怎样?

“姐姐,别闹了。连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姐姐,他都能洒出大把的银子,他又怎么会薄待宝玉?

宝玉是个好孩子,让人心疼。可他却没法担起贾家偌大的家业啊!

如今连二哥都……

你若再折腾,他一恼,日后再对宝玉……

你拦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