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是树立太子形象的机会。

……………………………………

看着张汤远去的背影,宁成摆摆手道:“散了吧,散了吧,都各自去将学子送回家去罢!”

于是,剩下的九个人,各自带着二三十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走出皇庄。

在皇庄门口,值班的卫兵仔细查验了所有人,包括童子们的出入符印。

汉室的皇室领地出入都是需要有籍。

童子们因为没有正式的宫籍,只是得到了太子的许可,所以,他们用的是竹子所做的竹符。

其上写有各自的姓名、家庭地址和父母名讳。

而宁成拿的是正式的高阶的铜制符印。

其上不止写有他的名字和籍贯,更写明了他的官职、师承,除此之外,还写有这个铜符的发放时间,签发人,签发部门。

这一切都是继承自秦代的严格制度。

宁成看着手上的铜符,再看着上林苑中残留的秦代建筑。

他心中感慨一声:“秦,那么的强盛。制度又如此完美,怎么会灭亡呢?”

但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感慨。此时此刻,天下是刘氏的,再也不事赢氏的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带着的孩子们的竹符也检验完毕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走个程序,虚应故事而已。

于是,宁成就带着自己的那近三十个学生,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开始了护送的工作。

这活,宁成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干。

老实说,宁成感觉很不习惯!

在过去。他在老家南阳当衙役的时候,平常外出,农民什么的,见了他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宁丈夫或者:宁大郎的。

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跶。

可是。此刻。当他坐上马车的车辕,满车的学生立刻就恭恭敬敬的齐齐躬身致敬:“老师!”

宁河眉毛微微一皱。

他辛辛苦苦的从南阳来长安,经过考举,过五关斩六将,可不是为了来给一群泥腿子的孩子当保姆的!

但没有办法,谁叫这是太子的命令?

宁成咳嗽了一声,板着一张脸,道:“都坐好了……”

“诺!老师!”孩子们整齐划一的躬身道。

宁成看到。在人群中,两个模样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童子。一张红扑扑的小脸上,眨巴着清澈乌黑的大眼睛。

这十几二十天,这些童子因为能在太子的皇庄里每天吃一顿饭。

所以,基本上脸上都有了光彩,身子也渐渐的强壮了起来。

“真是命好……”宁成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想着:“我当初求学之时,家里虽然宽裕,但每天在老师那里还是只能吃从家里带去的冷饭冷菜,哪像他们,顿顿有粟米饭不说,竟然隔三差五能见到些肉丝和小鱼!”

这么想着,宁成心中一种妒忌的情绪开始发酵。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宁成看着那两个孩子,忽然问道。

“弟子赵食其……”

“弟子赵过……”

两个童子乖乖的低头,顺从的将自己手里死死捏着的两块竹符交了出来。

“赵食其,思贤苑南里,父赵毋,母王氏,年八岁……”

“赵过,思贤苑北里,父已亡故,母邵氏,年七岁……”

宁成看着竹符的字,不知为何,他本想发作的脾气,在这瞬间竟然消弭了下去。

“你们不是兄弟啊……”宁成嘟囔了一声,将竹符还给两个童子。

宁成很清楚,太子就在庄园里,而且太子对这些孩子有着格外的关注。

他虽然很瞧不起这些身份地位和爵位都比他低无数个等级,只是凑巧运气好,归到太子的思贤苑里,这才能读,否则,这辈子这两个孩子都休想碰到本,更别提现在,只要有课上,起码能管一顿饱的!

“回老师的话……”年纪大一些的赵食其却是一点也没注意到宁成的脸色和神色,低头恭敬的拜道:“俺是杸翊人,前年家里遭了灾,屋子被石头埋了,地方上的县尊瞧俺家可怜,就让俺家来这上林苑给天子种地……”

另一个年纪小的赵过却明显比赵食其聪明多了,他很有礼貌的微微欠身,用糯懦的腔调道:“回先生的话,弟子是长陵人,亡父年前过世,母亲大人体弱,幸得世伯为长陵差役,给弟子母子在这上林苑里谋了个生计……”

看着年纪小小,但一副老成模样的赵过。

宁成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你是宦人家出身?”宁成立刻就从赵过的言行中看出来了,此子与周围的孩子,在言谈举止和坐姿习惯上都明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