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了,季心还赖在关中不走。

那就不能怪刘彻无情,不看袁盎的面子了!

袁盎自然清楚刘彻的意思,于是俯首道:“正该如此,关中积年旧案,逃脱法网之辈,当受国法制裁!”

“有丝公支持,孤就安心了!”刘彻转过身子,笑着道:“丝公请安坐片刻,孤已经命人去煮茶了,是程郑婴从蜀郡带来的上等明前雨茶,俱是寒食前后新出的嫩茶芽,据说一片茶山只能出半斤呢!”

不得不说,论起享受,商人比起皇家还要厉害!

最起码,此时的商人在享受方面,比刘家厉害多了。

刘彻以前做皇子时,一年到头能混一匹蜀锦做衣裳就心满意足了!

更早的时候,太宗孝皇帝在之时,别说蜀锦了,堂堂皇孙穿的是皇宫自己种的桑树养的蚕,宫里妃嫔织的衣裳。

粟姬从来不去干这些粗话,自然的,刘彻兄弟三个连个绸缎衣服都没几件!

哪里能跟那些民间的狗大户比?

袁盎闻言,立刻笑道:“敢不从命?”

这场风暴总算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收尾了。

……………………………………………………

走出太子宫,袁盎登上自己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是袁盎的家奴,说是奴仆,其实与家人无二,是袁家从小养大的仆人,与袁盎一起长大,东奔西走,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因此许多事情,袁盎都不瞒他,甚至还会与其商议。

这车夫见袁盎脸色不太好,试探着问道:“主人。可是太子那边有什么事情?”

袁盎长叹一口气,对这车夫问道:“大郎,你可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季心都跟什么人在往来?”

车夫答道:“仆听说过一些。据说季心最近与杜氏往来甚密,您也知道,杜氏跟田氏,向来就是关中游侠的饭碗……”

“杜氏?!”袁盎揉了揉太阳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怒道:“怎么不禀报与我?”

“主人,难道有什么不妥?”车夫好奇的问道。

这官面上的人跟商贾自然是不会主动碰面的。

这些平时的孝敬啊好处啊什么的常例一般都是交给官员的下属心腹。

而通常,官员们也会委派一个家奴或者亲信去处理这些事情。

这样就算出事。也不会落下什么把柄。

这是当初张武受贿之后,官场上出现的新的收钱模式!

袁盎虽然不爱钱,但,在官场上活动,迎来送往,时不时的请客,开个宴会什么的,光靠那点俸禄,别说开宴会了,就是养活家人都困难!

袁盎听了车夫的话。摇摇头道:“何止是不妥啊,祸事来了啊!”

“快,去季心的府上!快!”袁盎焦急的催促起来。

要知道。他可是刚刚在太子面前做了保的!

假如季心做了什么触怒太子的事情甚至大逆不道的勾当,那他袁盎就是要被连坐的!

别人不清楚当今天子对太子的宝贝程度。

袁盎却是清清楚楚!

在河东时,太子回长安后,天子就一日三问太子行踪和安全。

册封太子后,虽然表面上天子没怎么关注太子。

但实际上,袁盎在宫里的熟人告诉他,天子每日临睡之前,必定会听人汇报今日太子的行踪。

一定要听完才睡!

这种程度的看重,已经不单单是宠爱而是溺爱了!

以老刘家的脾气。谁动自己的儿子,那肯定杀谁全家啊!

陶青。王恢的下场,袁盎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于是。袁盎的太仆马车一路疾行,穿越长安的大街,到了城东的一处豪宅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季心的宅子。

因为季心的兄长季布曾经官至两千石郡守,所以,这宅子也毫无顾忌的修的富丽堂皇,门口还安了两个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