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一下扑到贾琏身边跪下,凄厉哭道。

贾琏本就是心软的,看到这一幕登时也红了眼圈,落下泪来,哭求贾母开恩。

其她人看的戚戚然,贾母却丝毫不为所动。

规矩就是规矩。

贾琏见之绝望,终于想起了贾环,转过身就要给贾环磕头。

却被贾环拉起……

贾环在贾母威胁的目光里笑道:“老祖宗,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个尤氏,还是住在外面。

什么时候您消气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我到死都不会消气,因为我啊,本也没生气。

我只是看不起她。”

不得不说,妇人严厉起来彼此相对,冷酷的程度超过普通人想象。

豪门无情,豪门难嫁,古今如此。

贾环沉默了稍许,缓缓点头,道:“好,那就不让她进府,就在外面住着。

不过这个艾哥儿是正儿八经先荣国的血脉,总没有不许进府的道理吧?”

贾母奇道:“这叫什么话?我没让他进府吗?

我不仅让他进府,还会养在你凤姐姐身边。

要是能学到凤丫头身上爽利能干的大家子气,那才是他的福分。”

贾环笑道:“老祖宗说的是,不过……二嫂成日里伺候完老祖宗还要伺候一群小的,连巧姐儿都让平儿在带,哪里还有功夫带艾哥儿?

我看,还是劳烦老祖宗亲自看着吧,毕竟是长房长孙。

有老祖宗亲自管教,想来比跟着二嫂还强百倍!”

贾琏一听都懵了,怎地又绕回去了,不更糟了!

放在王熙凤身边,他豁出去和那个黄脸妇决裂,也能带着儿子出去给他娘看看,可在老太太身边……

这边贾母想了想却道:“如此,也好……”

左右大家子里,嬷嬷丫鬟无数,劳累不着她。

贾环又道:“不过,也不能完全隔绝人家母子天伦。

隔个二三日、三五日,总让人聚一聚。”

贾母闻言,犹豫起来。

但见贾琏一脸乞求,心里到底一软,道:“如此也罢。”

贾环对大喜的贾琏道:“二哥,等艾哥儿长大些,我会安排人教他习武。

我虽看不上许多官,但中的一些道理还是极好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不止艾哥儿,苍儿也一般这样。”

贾琏连连点头,感激道:“到底三弟是做大事的,比咱们想的周到。”

又对尤二姐道:“你也是明白人,当知道三弟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还看不出三弟的好心?

日后艾哥儿从了武,当比我这个做父亲的出息。

要是能将这宗亲虚爵,再换回亲贵武爵,也不枉咱们做父母的生养他一回。”

这番话,算是当着众人的面,一记耳光扇在了王熙凤面上。

就这般当着嫡母的面,定下了贾艾荣国府爵位的继承人身份。

看着面色陡然涨红,怒气爆棚的王熙凤,贾母也是头疼的不得了。

一边虽是恭孝有佳,极合心意的孙媳妇,可另一边,到底是荣国府的承爵人,她的亲孙儿。

两边都觉得委屈,两边又都不是全对。

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过如此。

见贾母作难,贾环笑道:“二哥,行了,你先带着人离去吧。

等三天后,再把孩子送过来。

一个大男人,说这些做什么?”